声。
许砚警惕停步。
他能感觉到,这是强烈的执念的意识残响,即将消散。
她猛地抬起头,脸上没有黑泪扭曲,只有无尽的恐惧和涣散的悲伤。
「谁?救救我……我不想死……不想忘……」她惊惶叫道,声音带重音。
「这里到底发生了什麽?」许砚声音沙哑。
「忘了……全忘了……」她眼神空洞,影像突然撕裂成雪花噪点般碎片,又艰难地重组,「他们……『电视』……说能平静……但它在偷……它在偷!」
「偷走笑!偷走名字!偷走我女儿叫我妈妈的声音——!」她突然尖啸起来,身体猛地炸开成无数扭曲的影子碎片,又在下一秒勉强聚拢,变淡了许多,只剩下呜咽。「……只剩下……怕……」
许砚感到寒气窜升。
「偷走然后呢?」
「地底下……冷的……旧的东西……」她声音微若游丝,影像淡得几乎透明,「醒了……喜欢吃……喜欢吃空了壳……」
真相的碎片如同冰锥,刺入许砚脑海。
电视机与花瓶抽取丶放大丶储存负面情绪,作为唤醒并喂养地下古老存在的饵食!
「是谁?」他压抑怒火追问。
女护工的影像飘忽如烟,即将彻底消散。
她努力回忆,脸上浮现极致恐惧。
「很乾净……很冷的女人……她戴……」
声音如同呓语,几乎听不见。
「……金丝……眼镜……」
最后几字吐出,她的影像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,猛地一闪,彻底消失。
空荡荡的角落,只留下一句残响般的低语:
「……不想忘……」
许砚僵在原地,血液冻结。
金丝眼镜。
林主管。
「中心」是主谋!
愤怒和恶心扼住喉咙。
他靠墙剧烈喘息,灰白的右臂愈发沉重。
必须把消息带回去!
他挣扎欲走,目光扫过破碎电视机。一堆扭曲零件中,嵌着一样东西。
一块小小的丶绝对深暗的蓝色薄片,似晶似晶片。
它散发着一种非光线的丶仿佛能吸收所有声波,周围空气都因它而陷入一种死寂的真空感,与此地一切疯狂污浊格格不入。
鬼使神差,许砚伸出左手,探入残骸,无视刮擦的尖锐边缘,将其撬出。
它躺入掌心,冰凉丶光滑丶且沉重得超乎物理规律。
那深暗的蓝色仿佛能吞噬视线。更奇异的是,它触碰到皮肤的瞬间,许砚脑中那些喧嚣的悲鸣丶低语丶乃至右臂纹路的灼痛,都像是被隔开了一层极薄却绝对坚韧的膜,变得遥远模糊。
一种近乎恐怖的宁静包裹了他。
与此同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