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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已经忘记了叶修“废皇子”的身份,心中唯有同一个念头——
绝不可与此人为敌!
殿內烛火摇曳。
拓跋宏缓缓从王座上起身,目光如炬。
“镇北王拓跋雄,及其世子拓跋峰!”
“勾结逆党,犯上作乱,意图顛覆国本,罪证確凿,天地不容!”
“即日起,削去拓跋雄王爵尊位,夺其兵权,废为庶人!拓跋峰同罪!”
“其麾下一应党羽,严惩不贷!镇北王府一系,凡参与叛逆者,尽数下狱,依律论处,绝不姑息!”
宣判已下,象徵著北宸国延续数十年的藩镇痼疾,在这一夜被彻底根除。
殿內眾人无不屏息,心中震撼於这场突如其来的巨变。
经此一番惊天动地的变故,所谓的婚宴喜庆气氛早已荡然无存。
宾客们虽得保全性命,却也心有余悸,再无饮宴作乐的心思。
拓跋宏亦深知此点,简短安抚了各方使节几句,便宣布盛宴至此为止,命宫人妥善护送各位宾客返回驛馆歇息。
人群怀著复杂的心情逐渐散去,偌大的宫殿很快变得空旷起来。
但叶修並未隨眾人离开。
他负手而立,站在殿中,神情依旧淡然。
拓跋宏一步步走下王阶,来到叶修面前。
这位北宸之王此刻脸上已没了方才的冷厉,取而代之的是复杂情绪,其中最多的,是感激。
“叶先生……”
拓跋宏深吸一口气,郑重地向叶修行了一礼。
“今日若非先生神机妙算,运筹帷幄,我北宸国祚恐怕……危矣!”
“先生不仅救了本王,更救了整个北宸,此恩此德,拓跋宏没齿难忘!”
他这话绝非虚言。
剷除镇北王这颗盘踞北宸多年的毒瘤,是他想做而未能做到的壮举。
而今夜,居然在眼前这位年轻人的谋划下得以实现,解了他心头最大的隱患。
叶修微微一笑,语气云淡风轻。
“陛下言重了。”
“举手之劳,各取所需而已。”
“陛下解决了心腹大患,叶某……也达成了自己的目的。”
拓跋宏立刻点头,神色无比认真。
“先生放心!”
“寡人绝非忘恩负义之徒,更非言而无信之人!”
“此前约定,寡人铭记於心,答应先生之事,北宸必將倾举国之力,为先生办妥!”
“至於镇北王……哦不,是拓跋雄父子及其党羽,寡人定会严加审讯清查,绝不会再让任何残余势力,扰了先生的清净,更不会让其影响到先生。”
叶修点了点头,对拓跋宏的態度似乎颇为满意。
“如此,便有劳陛下了。”
“夜色已深,叶某也就不打扰陛下处理后续事宜了,告辞。”
说罢,他微微頷首,便带著冷眸、尤菲米婭等人,在沈炼等护卫的簇拥下,从容不迫地转身离去。
拓跋宏站在原地,目送著那青衫背影消失在宫门外的夜色中,久久未曾动弹,眼中充满了惊嘆,庆幸,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敬畏。
他知道,北宸的格局,从今夜起,已彻底改变。
而这一切,皆因那个名为叶修的青年。
……
两日后。
北宸王都与叶修的各项合作细则均已敲定,文书契约俱已完备。
叶修一行,定於次日清晨启程折返。
而其本身的目的,也正式以北宸镇北王造反而告吹。
夜色渐深,驛馆內大多灯火已熄,唯有院中凉亭还悬著一盏孤灯。
叶修独坐亭中,自斟自饮,石桌上仅一壶清酒,一只瓷杯。
皎洁的月光洒落庭阶,为这北国的夜平添几分清寂。
他望著天边那轮冷月,眸光沉静。
他的计划,又近了一步。
前朝被流放的人,一旦找到了,那么他也將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。
就在这时。
墙边忽然传来一阵窸窣声,打破了夜的寧静。
叶修执杯的手微微一顿,侧目望去。
只见。
一道纤细灵巧的身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