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窑闻言瞠目结舌,表情中又带着几分疑惑。只是不好公然质疑主子而已。
李四白一阵无语:
“你是不是想说,我要是能卖的掉,还用的着在这堆着?”
“大人,这可是您说的!”
李窑连连摇头,可那表情分明就是这个意思。
李四白轻叹一声:
“是我疏忽了,早就该和你交代一声,其实这砖早就有去处了…”
他当初筹建砖厂,目的就是解决流民居住问题。毋庸置疑,这些砖是要用到沙河屯田区的。
只不过这里有两个问题。一是屯田正在紧要关头,头几个月根本没时间建房子。
第二是砖厂位于哈斯罕关,距离沙河百余里。马车来回一趟四五天。
东风车行来往辽东各地,输出金州的盐,运回李四白所需的各类物资,肩负着重大使命。上次建砖厂已是迫不得已,以后不可能去干拉砖的活。
所以李四白就没急着动,把砖都暂存在晒场。不曾想倒让李窑生出误会,不敢开足马力生产。
“嗨!倒是老头子想多了!”
李窑听罢一拍大腿,恍然之后转眼又面露疑惑:
“不过大人,您又不会缩地的法术,这运输问题没法解决吧?”
“您的砖运不出去,我还是不敢提升产量啊…”
李四白哑然一笑:
“倒被你说着了,我还真会缩地。李家河子直通大海,只需几条小船…”
短短几句,听到李窑眼睛一亮,佩服的五体投地:
“大人真是算无遗策,老头子服了!明天我就加大产量…”
其实狗屁的算无遗策,直到这次倭国之行前,李四白对此还是一筹莫展。
旅顺口虽有三十来条小船,但日常要转运登州来的粮秣。如今又担负着旅顺、金州、沙河、庄河一线客运及信息传递,根本没有多余的运力。
不过如今有了金州二号,情况立刻截然不同。作为一条十二丈的大福船,载重过三百吨。一次就能转运十余万块红砖。从大连湾到貔子窝当日可达!
李四白此来砖厂,除了验收机床,就是为了处理此事。
大福船进不了李家河,要用小船转运红砖到出海口。如此一来,就要先修一座简易河运码头。
砖厂和钢厂人手有限。李四白不得不派人上大砬子山,把田新召唤下来。
作为第一个主动投靠的武官,李四白对他好的过分。春耕未完就保举他升千户。这个月和姜冲的巡检一起批复下来。
田新是对李四白感恩戴德,领着五百屯军吃住在大砬子山上,可说是鞠躬尽瘁。
听说恩主相召,立刻连跑带颠下了山。一见面就噗通跪倒梆梆磕头:
“卑职田新叩见大人!”
饶是李四白已见怪不怪,仍是受不了他这个劲,连忙上前扶起:
“我要在李家湾修个简易码头,你那能抽出多少人手?”
田新闻言一愣。削平山头都已经被累个半死,现在又要搞什么码头?
李四白看他发愣,轻咳一声道:
“田千户,可是有什么困难?”
田新叫苦的话到了嘴边,却被一句千户都给堵了回去。
若非李四白保举,他这辈子都混不上千户。这可是能传子传孙的世袭职位,说是天高地厚之恩也不为过。
不过是修个小小码头,自己要说半个不字那还是人?
田新天人交战,瞬间就换了口吻:
“大人放心!砬子山顶削平在即,抽五十人修建码头不成问题!”
李四白满意的点点头:
“倒也不必勉强,如山上人手不足,尽可放开了多用火药…”
田新闻言眼睛一亮,半信半疑的试探道:
“大人,火药是军中重器,消耗太多怕是不妥吧?”
李四白一脸惊讶:
“有什么不妥的,不是早和你说过放开了炸,就是用光了库存也无妨?”
田新赧然一笑,挠着头道:
“火药金贵的很,我还以为您就是客气客气呢!”
“我一直都没舍得用,除了遇到大块顽石,兄弟们都尽量是锤砸锹挖…”
李四白哭笑不得,前有李窑怕卖不出去,不敢全力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