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故事(2 / 6)

bsp;   老人低声与掌柜说了几句什么,老掌柜低头打量了一番老人身后那个好像有些羞怯的少年,片刻后笑着走出柜台,将老人和少年带到离崔瀺不远的空桌落座。

    老人兴许是年龄大了腿脚不便,随身带了根青竹杖。

    那个老书生将青竹杖轻轻放在桌边,再让少年坐在自己对面。

    崔瀺停下筷子,看向那一老一少好似爷孙俩的两人,不自觉便想起早年自己与先生,也是这般的落魄模样,期间走过许多地方,等之后大一些了,他有次与老秀才打趣,就说了一句,“先生,咱们师徒俩这么些年没饿死,知道靠的什么吗?”

    老秀才便笑着摇了摇头,当时还不曾成年的崔瀺便对着先生伸出两根手指,再缓缓闭上一根,“一半是靠这世道,终究还是与人为善的“好人”要多些。”

    老秀才眯眼而笑,随后问道:“还有一半?”

    崔瀺收回手,开始捧腹大笑,却一直没给出答案。

    老秀才与他询问过许多遍,崔瀺只回以哪有先生和弟子请教的道理,先生自己猜。

    那边一老一少点了两碗素面,年老的掌柜把面端上来后笑着和少年说了句不够就说。

    崔瀺眯眼看向那边,哪怕得了老掌柜格外“关照,”那老先生还是自顾自将少年面碗拉到自己身前,将自己碗中素面扒拉了大半给少年。

    崔瀺忽然鼻头一酸。

    其实他知道先生在他伸出两个手指时便就已经知道答案了,只是先生一直不想、也不愿承认而已。

    那第二个答案,便是靠的老秀才为了他这弟子,全然不顾文人那点本就半点不值钱的面子。

    换句话说,在崔瀺收不到宝瓶洲家乡寄钱的这些年里,他能够不饿肚子,都靠先生脸皮厚。

    崔瀺很快便吃饱,却没急着离开,只是端坐在自己桌前,也不好一直往那对爷孙那边看。

    很快那爷孙俩也终于吃饱,才八九岁模样的孩子跳下木凳,把青竹杖拿给老人,再拉着老人站起身。

    那个老书生去到柜台边上,从袖中掏出两枚铜板,老掌柜的倒是没推脱,笑着收下。

    等到一老一少出了门,崔瀺才起身去结账。

    老掌柜是个生意场上的人精,别看酒楼开得不大,但能在题额渡这边立住脚,眼力自然是不差的。

    老掌柜一眼便能看出崔瀺是那种外乡人,于是笑着用不太熟稔的中土官话问道:“公子吃得可好?”

    崔瀺点了点头,掏出银钱递过去。

    结了帐,崔瀺指了指门外那对爷孙离开的方向,与掌柜的问道:“那对爷孙?”

    老掌柜看了一眼他手指的方向,叹了口气,“可怜人,老先生是几年前来到这边的,孤零零一个人,但靠着能与人题字写诗的本事,在南婆娑洲这种地方,虽说日子过得算不得富裕,但也饿不着的。”

    崔瀺皱了皱眉,问道:“那个孩子?”

    老掌柜趴在柜台上,看了一眼门那边,又叹息一声,“那孩子也是可怜人,幼年丧母,才三岁就靠吃百家饭长大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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