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五十二话 皮影葬魂戏(3 / 4)

杀机四伏的邪窟。

阿翎先是一愣,随即恍然。她也立刻收敛清辉攻击之态,将清辉化为柔和的、滋养身心的光晕笼罩自身,然后竟随着宁瑜的节奏,轻轻哼唱起灵鹤一族传承的、关于星空流转、四季更迭的自然歌谣!歌声空灵纯净,不带丝毫烟火气,更与那激昂诡谲的戏文锣鼓格格不入。

二人这番举动,果然让那攻击的影傀和人偶出现了短暂的迟疑。它们接受到的“指令”或“剧本”里,似乎没有应对“敌人突然坐下念经唱歌”这一出。影傀的扑击变得杂乱,人偶的包围圈也出现了空隙。那核心幕布投射的光影变幻也停滞了一瞬,似乎在“思考”或“检索”合适的应对“剧情”。

然而,宁瑜和阿翎的“表演”还未结束。宁瑜念诵完口诀,竟又从怀中取出水囊,慢条斯理地饮了一口,还对阿翎微微一笑,仿佛在闲话家常。阿翎也报以清澈笑容,歌声不停,甚至从袖中取出一片翠绿草叶,放在唇边,吹出几个简单的、欢快的鸟鸣音调。

这种极度“日常化”、“非戏剧化”、“本真化”的行为,与地宫中那高度程式化、充满极端情感的“戏台”氛围,产生了剧烈的冲突!就像一幅浓墨重彩、情节激烈的画卷中,突然滴入两滴清澈透明、毫无意义的水珠,格格不入,却异常醒目。

地宫中的邪恶意念开始变得焦躁、混乱。

“为何……不战?”

“此非……戏文!”

“尔等……何人?”

意念中充满了不解与一丝……恼怒。它的规则无法定义宁瑜和阿翎此刻的行为,无法将他们纳入任何预设的“角色”和“情节”之中。

趁此机会,宁瑜猛地睁开双眼,不再吟诵,而是将自身对“自由意志”、“本我真实”、“超脱程式”的深刻感悟,化作一道洪钟大吕般的精神呐喊,直接轰向那核心幕布:

“人生如戏,全凭本心演绎!尔等强设戏台,拘魂为偶,纵得千年热闹,亦是虚假狂欢,何来真趣?真我唯一,岂容尔等描画!”

与此同时,阿翎也将灵鹤一族超然物外、翱翔九天、不受任何束缚羁绊的本源真意,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,如同一声清唳,刺破这封闭戏楼的虚假穹顶!

真实自我的呐喊,与自由不羁的意志,如同两把利剑,狠狠刺入了那以“操控”与“演绎”为根基的邪局核心!

那面巨大的核心幕布剧烈地扭曲、震荡起来!其上流转的光影开始崩溃、错乱,无数被拘禁的“戏魂”发出混杂着痛苦与一丝希冀的尖啸。幕布试图“重写剧本”,试图将宁瑜和阿翎的“真实”强行纳入某个悲壮或滑稽的角色,但却发现根本无法“定义”和“框定”这种纯粹而独特的“存在”!
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

“自由……为何物?”

“本我……无法演绎!”

邪局的意念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与自我怀疑。它所依赖的一切“规则”,在绝对的“真实自我”与“自由意志”面前,显得如此苍白无力,如同纸糊的戏台,一触即溃!

轰隆隆——!

核心幕布再也无法承受这种根本性的冲击,从中央开始,出现道道裂痕,然后轰然破碎!化作无数光点四散飞溅!

随着核心被毁,整个地宫的邪异力场瞬间崩塌!那些扑击的影傀尖啸着化为青烟消散;活动的人偶哗啦啦倒了一地,重新变为死物;变幻的幻境如同泡影般破灭;锣鼓丝竹之声彻底消失。

地宫中,只留下满地的皮影碎片、倾倒的人偶,以及一片死寂。那诡异的光影也黯淡下去,只剩下宁瑜和阿翎手中符火的光芒。

二人长舒一口气,相视苦笑。方才一番“表演”,看似轻松,实则对心性定力要求极高,稍有动摇,便会被戏意重新拉入“剧情”,凶险异常。

宁瑜走到那破碎的幕布残骸前,拾起一片,感应其中残念,叹道:“傀儡丝牵,身不由己;戏梦人生,真假难觅。 这藩王追求永恒的戏剧,却不知扼杀了多少鲜活生命本真的悲欢。强求他人按自己剧本生活,纵是帝王,亦是暴君。人生一世,草木一秋,贵在活出真我,纵有起伏,亦是独属自己的精彩篇章。”

阿翎看着那些精致却空洞的人偶,轻声道:“嗯,每个人都是自己故事的主角,不是别人戏里的木偶。按照别人写好的剧本活,再热闹也是假的。”

二人在废墟中仔细搜寻,找到了那三名失踪盗墓者的遗骸——他们已被制成新的人偶,魂魄尽失,回天乏术。宁瑜诵经超度,将其遗体妥善安置。又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