腊月初十这日,林素问和苏怡照例乘车前往秦王府,为长孙无垢行最后一次针。
自十月至今,两个月多的精心调理,已近尾声。
入了王府内院,长孙无垢已在暖阁等候。
她今日气色红润,穿着家常的藕荷色襦裙,见二人进来,含笑起身相迎:
“林娘子,苏姑娘,今日又要劳烦二位了。”
声音清亮平稳,再无往日那细微的喘息声。
李世民也在一旁,见礼后便安静坐在稍远处的屏风旁看书,以示避嫌,却也显见对此次诊治的重视。
林素问净手后,仔细为长孙无垢诊了脉,又观其舌苔,询问了这两日的饮食起居。
脉象和缓有力,舌苔薄白润泽。
她收回手,温言道:“王妃脉象平稳,气血充盈,旧疾痼痰已化,根基渐固。”
“今日行针后,汤药可停,往后只需饮食调养,避风寒,节思虑,便可无虞。”
长孙无垢闻言,眼中露出欣喜,轻声道:“全赖二位娘子妙手回春。”
“这两个月,夜间能安睡至天明,再无憋闷之感,便是冬日寒风,亦不觉难耐了。”
苏怡在一旁补充道:“王妃日后饮食,仍宜清淡温补,可常食些山药粥、百合羹。”
“晨起可缓行片刻,活络气血。切记莫要过于劳神。”
说话间,林素问已取针消毒,为长孙无垢施了最后一次针,选取肺俞、足三里等穴,手法轻柔,意在巩固根本。
行针约两刻钟后,缓缓起针。
治疗完毕,长孙无垢起身活动了一下,感觉周身舒畅。
李世民此时也放下书卷,走了过来,对林素问和苏怡郑重地拱手一揖。
“二位娘子仁心妙术,治愈王妃沉疴,世民感激不尽!此恩,世民与王妃铭记于心!”
林素问和苏怡忙侧身避礼,林素问道:“秦王殿下言重了。治病救人,乃医者本分。王妃凤体康健,是社稷之福。”
长孙无垢也道:“日后还需谨记二位娘子叮嘱,好生将养。”
她又对身旁的侍女吩咐道:“去将备好的谢礼取来。”
片刻后,几名侍女捧上几个锦盒。
长孙无垢亲自打开,里面是几盒上好的野山参、灵芝,还有数匹宫内赏赐的蜀锦和越罗,以及一套精美的官窑茶具。
她温和道:“些许薄礼,不成敬意,聊表谢忱,万望二位娘子收下。”
林素问和苏怡推辞不过,只得道谢收下。
李世民又道:“稍后,本王会命府中管事,再备一份厚礼,送至张宅,酬谢张卿举荐之功。”
又寒暄几句,林素问和苏怡便告辞出来。
王府管事亲自将她们送至二门,安排马车送回。
回到张宅时,已是午后。
二人刚下车,便见秦王府的几辆马车也已抵达,仆役们正将一箱箱绸缎、药材和几坛御酒搬入府中。
管事上前递上礼单,对迎出来的张勤道:“张署丞,这是殿下和王妃的一点心意,答谢署丞开设杏林堂,治愈王妃顽疾。”
张勤接过礼单,客气一番,让苏福收下礼物,厚赏了王府来人。
送走秦王府的人,张勤与苏怡、林素问回到堂内。
看着堆满角落的贵重谢礼,张勤轻声道:“秦王妃痊愈,于我们而言,是一桩大人情,也是一重保障。”
“师姐,怡儿,这两个月,辛苦你们了。”
林素问淡淡道:“医者本分而已。”
苏怡在旁附和着:“王妃能康复,我们心里也高兴。”
张勤点点头。
腊月十二,年关越来越近。
张勤将城中诸事安排妥当。
香皂工坊由苏福盯着,按订单平稳生产。
杏林堂有几位坐堂医师和伙计照常应诊。
酒精新工坊也已开工生产。
他决定趁这段相对闲暇的时日,外出走走。
晚饭时,闲聊之余,提到了医馆和工坊已稳定,因此打算往东边洛阳、汴州几处转转。
看看能否寻到合适的地方,将来开兰蔻分号。
沿途也可行医问诊,历练医术。
“这一去,大概要二十天光景,年前未必能赶回。你们可愿同去?”
苏怡闻言,眼中一亮:“我自然同去。正好沿途可多见识些病例药材。”
林素问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