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2章 猪鬃毛之用(1 / 2)

院内忽传来杏儿啼哭。

张勤抱过女儿轻拍,下意识哼起“虫儿飞”。

孙游静静听着,待唱到“冷风吹”时轻叹:“这‘只要有你陪’五个字,倒像极了幼时阿娘夜织时哄睡之感。”

苏怡添茶时插话:“街坊们都说这调子顺口,洗衣裳时都能哼着节拍搓揉。”

孙游眼神发亮:“若将这般写意的词句传于各州,或许能让戍边将士想起家乡的夏夜。”

他压低声音,“今上最重人情,若闻此曲……”

张勤将杏儿交还乳母,正色道:“此曲本是哄孩儿的玩意。”

孙游却指门外:“昨日见胡商幼子唱着‘亮亮的繁星’,虽语调生硬,眼里却闪着光。”

他从靴筒取出卷市井杂录,“务本坊的蒙童已把歌词抄在描红本上。”

日上三竿时,孙游告辞前郑重揖礼:“多谢县公允孙某将词曲呈太常寺。”

他指着院中啄食的麻雀,“俚曲若能唤起万人童趣,亦如雀鸟带来春信。”

待青袍身影消失在宅门,张勤低头见杏儿正望着自己笑嘻嘻的。

孙游刚离开张宅,张勤在漱口时又咬开截柳枝。

纤维碎屑沾在唇齿间,他忽想起前世家中属于自己的那把蓝色塑料牙刷。

漱口完,见早餐尚未备好。

张勤转身便进书房铺纸研墨,炭笔勾勒出牙刷雏形:三寸木柄,顶端密布细孔。

“来福,去玉山乡猪场取硬鬃毛来。我有吩咐过韩玉宰杀猪时特意留下。”

他唤住收拾妥当正要出门的来福,“多要些黑猪颈后最粗那茬。”

自己径往木工房挑拣,选块纹理细密的黄杨木料。

苏怡端着药茶进来时,见他正用刨子削木条,奇道:“郎君这是要做木簪?”

“比木簪精细。”张勤比划着,“柄端需钻四十个米粒大的孔。”

他取医用的三棱针在木坯划线,“猪鬃沸煮去腥,晒干后剪成一指长。”

忽想起什么,添画个挂绳孔,“穿绳悬于盥洗架,防潮。”

午后来福带回鬃毛,腥气虽已去除大半,仍熏得人想打喷嚏。

张勤令用皂角水煮鬃,添勺石灰去油。

周小虎蹲在灶前看火,嘟囔:“这猪毛比马鬃还硬,能刷牙?”

张勤抽根鬃毛试扎虎口:“要的就是这韧劲,柳枝太软。”

最费工是钻孔。

张勤取来令铁匠打制的微形钻头,粗如绣花针。

试钻时黄杨木裂了三次,改换枣木后成功。

苏福帮忙穿鬃时老花眼吃力,苏怡接手用丝线引鬃毛,一束束系成活结。

夕阳下首支牙刷成型。

张勤试刷时,鬃毛略扎牙龈。

他修剪毛尖,又浸入薄荷汁去味。

苏怡试用后蹙眉:“比柳枝费事,却刷得干净。”

杏儿好奇抓过牙刷啃咬,留了一嘴木屑。

三日后,格物坊送来改良版:鬃毛经石磨抛光,柄身刻防滑纹。

张勤添制竹制牙刷筒,筒底钻漏水孔。

不日便将改善的图纸送往渭水畔工坊筹备批量打造。

苏福试用数日后笑禀:“老仆这黄牙怎么感觉竟白了些!”

也是这天,兰蔻铺的货架上摆出了这牙刷,前两日寥寥几人询问,自第三日起采买者络绎不绝。

而此刻张宅盥洗架上,并排挂着四把牙刷。

大柄是他的,中柄属苏怡,两把小柄则是给杏儿林儿特制的软鬃刷,轻刷洁净乳牙之用。

张宅寝室内晨光透窗。

苏怡坐在玻璃镜前,正用牛角梳通发,忽听一声,梳齿勾住鬓角碎发。

“这旧梳总扯断发丝。”

她蹙眉捏起断发,“郎君制的牙刷鬃毛软硬得中,若做梳子...”

张勤接过断梳,就着晨光看齿隙:“牛角梳硬,木梳易积头油。

他取来制牙刷剩的猪鬃束,在苏怡发间轻划,“此物柔中带刚,按摩头皮最佳。

镜中见妻子青丝如水泻下,忽生灵感:“可制弧背梳,贴合后脑轮廓。

辰时进书房,他铺纸画梳形。

炭笔勾勒鸭背曲线时,苏怡端茶来看:“梳脊可雕云纹?”

张勤即添两笔流线,“齿根需加厚防断。”

忽停笔问,“你平日盘髻,梳背多厚趁手?”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