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永安镇的第九大街,有一个乞儿。
他总是哼着永安镇流传最广的民谣。
“我本是凡人,生来天地间,
光阴的故事没有曲终人散,
旅途的过程没有开始和结束,
一口气在,
我只是,
为了活着而活着。”
这个民谣叫做“凡人歌”。
他眼神浑浊,每天用双手托着一个破了口的蓝沿碗,只要讨要到吃的,哪怕是半个馒头,看上去,他就特别的满足。
乞儿是程小双的本行。
他没有入神,又是乞儿,没人注意到他。
一年时间,程小双踏遍了永安镇所有的地方。
他确认,永安镇是一座和坟墓也差不了多少的一个封闭空间。
他的战技神通“无的放矢”已经大成,用来寻找空间节点再合适不过,在他认为的空间节点上,都没有任何反应。直到有一天,他的神府里“灵体”忍不住开口说话。
“‘葬神之地’是有本能的,想出去,你必须就得超过他的本能。”
“本能?是什么?”
“就是认可你。”
“我怎么做,才能认可我?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不知道,你给我说个鬼。”
程小双逗弄一下“灵体”,思路立马开阔多了,隐隐约约觉得,永安镇的一切,像程序一样,早都被安排好了。
正如头上的天,即便是正午,也不是蔚蓝,而是夹杂着茫然之色。连带着活在这片天空之下的人,也都是迷茫的。
楚府依然和以前一样,只不过楚四老爷的最近一年没有外出过。
楚府里,“梦湖小筑”显得有点沉闷。
最近几天,不知为什么,梦萍总感到胸闷难受。楚四老爷好久不见了,胭脂巷的程小双也不见了。
梦萍像往常一样,每天早上都要到程小双住过的屋子坐一会,顺带着弹弹灰尘什么的。
不知不觉,梦萍眼里就下起了雾。
“没良心的,啥也不说就消失了。咦...你怎么进来的。”
突然,幻觉,绝对是幻觉,程小双的床上居然躺着程小双。
这段时间的委屈和思念,全部变成了力量,气从心头起,恶向胆边生,袖子一挽,伸着两个白生生的小拳头就向着床上的人砸去。
拳到临头,梦萍止住了,眼泪扑簌簌的忍不住流了出来。
只见那床上躺着的人,穿着褴褛肮脏的衣服,浑身散发着恶臭,比流浪狗强不了多少。
“呜呜,你怎么变成这样?”
梦萍的眼泪哗啦啦就流个不停。
“别哭,让我睡会儿。”
程小双现在的模样就和他十六岁行乞时一模一样,那时的程小双,梦萍也见过。
悄悄的抹了把泪,退了出来,梦萍去厨房做饭去了。
一年多的时间过去,程小双一无所获,找不到永安镇的空间节点,也没弄明白“灵体”说的本能是什么。
程小双是一个跟着自己心走的人,所以,累了,理所应当的就回来了。
他一直把楚府的“梦湖小筑”当作家,家是一个一觉能睡到自然醒的地方。
真香呀,黄焖鸡,馋嘴鸭,啤酒鸡,地三鲜,白白的馒头,这是到了天堂吗?掐了一下自己,啊,疼,不是在天堂也不是在梦里,奥,这是在家里呀。
“我怎么会在家里?”
不管了,都快一年没吃上白面馒头了,一把抓起两个白白胖胖的馒头,对不起了,馒头兄,让我想满足口舌之欲罢。
“啪”
“啊呀”
程小双的肮脏的爪子上被一双筷子狠狠地打了一下,惊得他差点把馒头都扔了,不由大喊出声。
“姑奶奶,那可是香蓬蓬的白馒头,好久都没吃到了。”
“那你看看,那是香喷喷的白馒头吗?黑馒头还差不多。”
“嘿嘿”
程小双看着手里紧紧抓着的馒头不好意思起来,原来,两个白白胖胖的馒头上,都让成小双的五指山落上五道黑乎乎的手指印。
“嘿嘿,这不是还是馒头吗?不干不净吃了没病。”
程小双一边嘴里着说着一边赶紧把馒头往嘴里塞,他其实不怎么饿,就是抵挡不住这馒头的诱惑。
“啪”
梦萍的筷子就像是超级神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