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9章 旧影回魂,医道抉择(2 / 3)

p> 王二狗刚要问,石阶下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。

李柱国把他往身后一挡,银针在指尖转成银芒。

木门一声开了条缝,冷光涌出来的刹那,两人同时看清——门内墙上,密密麻麻钉着的,全是当年天禄阁被焚毁的医典目录,每一页的二字上,都用红笔打了个大大的叉。

最中间那张纸,墨迹还在往下滴,写着:涪翁,别来无恙。木门内的冷光裹着陈腐的纸灰味涌出来时,李柱国的银针尖几乎要扎进掌心。

他盯着墙上涪翁,别来无恙那行字,墨迹未干的红,像刚从血管里渗出来的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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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二狗的呼吸声在背后急促起来,少年的手指死死抠住他的衣袖,布料被攥出一道道褶皱。

退到石阶上。李柱国突然开口,声音像淬了冰。

王二狗愣了一下,却见师父的肩背绷成了弓弦——那是当年给难产农妇施针时,怕力道偏了半分的架势。

他忙不迭倒退两步,靴底磕在石阶上发出脆响。

密室中央的石案上,一盏青铜灯台燃着豆大的青焰,灯台旁压着半卷信笺。

李柱国的目光扫过信笺边缘泛黄的毛边,突然顿住——那是程远惯用的南越竹纸,纤维纹路像极了当年两人在天禄阁校书时,他总爱蘸着松烟墨写注的模样。

程...程先生?王二狗凑过来,喉结动了动,您说过的,那个总把《黄帝内经》抄三遍才肯存档的程大人?

李柱国没应声。

他弯腰拾起信笺时,指节在发抖。

二十年前的记忆突然涌上来:程远蹲在天禄阁的草席上,袖口沾着墨点,举着半卷残经说李兄你看,这三阴交交字,应该是才对,古人用针如绞索,方能通闭阻;还有王莽篡汉那年冬夜,程远攥着他的手腕,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:我若变节,你就用大针挑了我的手筋。

信笺展开的刹那,松烟墨的香气混着血锈味钻进鼻腔。

李柱国的瞳孔骤然收缩——信首赫然写着柱国兄亲启,字迹歪斜如被风雨打湿的蛛网,末尾是程远的朱砂私印,却被划了道深痕,像要把名字从这世上剜去。

建武元年腊月初七,程远绝笔。

李柱国的手指在二字上停了很久。

信里的字越往下越潦草,墨迹时浓时淡,像是写几句便要停一停:崔九皋以程家百口相胁,逼我篡改《难经》针数,将增为;又令我在《汤液经法》里掺假药引...柱国兄,我每日抄经时都在袖中藏针,想扎穿自己的舌根,可阿娘跪在我房里哭,说程家三代单传...

王二狗听见师父喉间发出极轻的哽咽。

他从未见过李柱国这样——那柄总在袖中翻花的银针垂着,像被抽走了骨的蛇;向来挺直的脊背佝偻着,仿佛被谁在背后压了块千钧石。

腊月初三夜,我在西市药庐密室烧了篡改的抄本。

崔九皋的人破门时,我把真本塞进了墙缝。

柱国兄,青囊先生不是别人,是...是太医院丞张奉先,他颈后有朱砂痣,左手指甲少了半截——那是当年你教他认针时,他碰断的。

信的最后几行被血浸透了,只勉强辨出无颜见兄,唯以死谢几个字。

李柱国的指腹反复摩挲着血痕,像是要把程远临终前的温度焐回来。

王二狗看见他眼角有晶亮的东西闪了闪,很快被粗粝的手背抹了去。

他终究没忘医道初心。李柱国的声音哑得像破了的胡琴,当年我骂他迂,说医道在人心不在纸,现在才明白...他是怕人心易变,要拿纸把良心钉死。

石案下的木匣地弹开时,王二狗吓了一跳。

匣里躺着枚三寸长的金针,针身刻着二字,字迹清瘦如程远的风骨;旁边是半本未完成的手稿,封皮写着《逆脉针法》,墨迹从工整到潦草,最后一页只写了半句针入逆经,当以....

李柱国拈起金针,在灯焰上烤了烤。

暖黄的光映着针身上的刻痕,他突然笑了,那笑比哭还难看:当年他说要铸枚济世针医者手里的针,该替天下人撑腰。

我还笑他酸,说针是治病的,撑什么腰...

他把金针插进自己灰白的发髻里。

从前总用粗布束发的老医圣,此刻发间多了抹冷冽的光,像把未出鞘的剑。

王二狗看着那枚针,突然想起程远——他听师父说过,程远总爱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