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行理顺经络,疏通瘀滞。
他们这些医者手中的银针,在这股天地伟力面前,已然成了多余的、无用的东西!
柳文谦心神激荡之下,竟一把抓起身边的针匣,取出火折便要点燃。
“术法已无用,留之何益!”
“等等!”程高却猛地伸手拦住了他,他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,又望向那道渐渐被金光填满的裂缝,“不若……埋之。”
他没有再多做解释,只是用双手在雪地里奋力挖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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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文谦怔了怔,也明白了过来,默默地帮他一起刨开冻土。
一个三尺见方的雪坑很快成型。
程高郑重地解下自己随身携带的所有针囊,将那九枚跟随他多年的银针,连同那几页被他视若珍宝的《针经》摹本残页,一并轻轻放入坑底。
覆土之时,他的声音低沉而虔诚:“师父的针,不该被锁在冰冷的匣子里,也不该只握在我们这些弟子的手里。它来自天地,便该归于天地。”
当最后一捧土掩埋了针具,奇妙的事情再次发生。
那平整的土面之上,竟有几点嫩绿的草芽微微颤动了一下,仿佛地底深处,有无数新生的根须,正悄然探向那些被赋予了新使命的银针。
术已退,而道,正在以一种他们前所未闻的方式,大步向前。
数日后,两人返程,途经一处深山中的村落。
时值午后,阳光和煦,一群孩童正在村口的空地上嬉笑打闹,堆着雪人。
其中一个虎头虎脑的七八岁幼童,手持一根晶莹剔透的冰柱,正有模有样地往那粗糙的雪人身上“扎针”。
柳文谦本是一笑而过,可当他看清那冰柱落下的位置时,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。
那幼童口中哼唱着不成调的无字歌谣,手中的冰柱却精准无比地依次点在雪人的肩膀、手肘、手腕,其走势与落点,竟与人体“手少阳三焦经”的走向惊人地暗合!
就在这时,旁边一个玩得正疯的小女孩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,小脸憋得通红。
那持冰柱的幼童见状,竟没有丝毫犹豫,一个箭步冲过去,在那女孩咳嗽不止的情况下,以冰柱飞快地在她手腕内侧的“列缺”穴上刺了一下。
冰柱触及皮肤,瞬间融化。
而那女孩的咳嗽,竟奇迹般地在片刻之后平息了。
柳文谦再也按捺不住,一个箭步上前,蹲下身子,用尽可能温和的声音问道:“孩子,是谁教你用这个……治咳嗽的?”
那幼童被他这副郑重的模样吓了一跳,茫然地眨了眨眼,指着女孩的手腕说:“我不知道呀……我昨天晚上做梦,梦见好多好多亮晶晶的星星,有一颗就跳到了这里。我就觉得,这里痒痒的,该扎一下。”
柳文谦与身后同样震惊的程高对视一眼,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与伦比的震撼。
这,不是师徒之间的传承。
这是沉睡于血脉深处的本能,正在苏醒!
当夜,两人借宿于村中一户农舍。
夜半时分,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。
他们出门查看,只见月光下,一名形容枯槁的男子正高举着一片焦黑的纸张残片,对着聚集起来的十几个村民高声叫嚷。
程高一眼便认出,此人曾是“影学门”的一名外围弟子。
“天降新律,神旨再临!”那弟子状若疯魔,“速速随我焚香诵咒,重立我门针坛,方可祛病消灾,得享长生!”
一些心思活络或是家中尚有病患的村民,将信将疑地跟着他跪下,学着他的样子念诵起那些晦涩的咒语。
然而,念了不过半途,一个中年汉子忽然停了下来,他挠了挠头,大声说道:“不对啊……我娘昨天夜里着了凉,一个劲儿地咳嗽,俺媳妇给她熬了碗姜汤,喝下去睡一觉就好了。这纸上说的叽里咕噜的,还没一碗姜汤管用,我念它干啥?”
他这一说,立刻引起了连锁反应。
“对啊,我娃前几天闹肚子,村东头的王婆给揉了揉,喂了点炒焦的米糊糊,当天就好了。”
“这纸都烧成炭了,上面说的神仙,咋连自己的经文都保不住?”
村民们议论纷纷,陆陆续续地站起身,各自散去,回家睡觉去了。
场中,只剩下那名执迷不悟的弟子,还在独自徒劳地诵念着。
柳文谦正欲上前呵斥,程高却拉住了他,只是从屋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