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禾将他们的经验一一记录,整理成一套功法,命名为“盲触十三式”。
当他刻下最后一个字时,怀中泥印再次发烫,这次浮现的字样是——“手诊古法”。
柳妻看着那群在黑暗中相互扶持、精准施治的盲人,眼中满是敬畏,她对阿禾感慨道:“眼睛看不见经络,可他们的手,早就在黑暗里摸到了道。”
然而,质疑从未停止。
一个精壮青年,眼神中总是带着一丝不驯的审视。
他认为阿禾的理论不过是侥幸,是乱中取胜。
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,他假扮重症,故意胡乱自针,想要试探这“道”的极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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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避开要害,却专挑那些似是而非的穴位下手,想看阿禾何时会出面制止。
阿禾看穿了他的意图,却不动声色,任其发展。
营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上。
青年额头渗出冷汗,手中的骨针越来越偏,终于,在一阵狂乱的刺激下,他将一枚金纹骨针,刺入了胸口正中的“鸠尾穴”!
那是心包募穴,大凶之位!
“疯了!”有人惊呼。
就在针尖刺破皮肤的瞬间,一股前所未有的剧痛如闪电般击中青年的心口,他眼前一黑,以为自己死定了。
但预想中的死亡并未降临,那股剧痛穿心而过,竟像一把钥匙,猛地撞开了他体内一道淤积多年的无形枷锁。
一股热流自胸口炸开,瞬间贯通四肢百骸,他只觉得长久以来的胸闷气短之症,在此刻荡然无存!
那竟是他常年郁结的“心包络”,被这搏命一击,强行打通了!
青年呆愣片刻,随即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阿禾面前,重重叩首,声音嘶哑:“我本想骗你,却……却被道骗了。”
阿禾上前将他扶起,目光扫过周围一张张震惊的脸,沉声道:“道不怕骗,怕不信——你敢试,它就肯显真。”
人心彻底被撼动了。
但新的纷争随之而来。
两名母亲为了一个发烧的孩子该不该继续“哭疗”而争执不下。
一个认为孩子体虚,再哭会伤了元气;另一个则坚称自己孩子上次就是哭到喉咙沙哑,反而退了烧。
众人各执一词,都望向阿禾,等他裁断。
阿禾却摇了摇头,他让两位母亲站到人群中央,不讲道理,只陈述各自孩子以往生病时的疼痛反应。
一人细细描述了“高热第三日,必在凌晨寅时自咳而醒,咳后热度稍退”的规律。
另一人则回忆起“每次出疹,必先大哭不止,哭到喉哑,疹子发出,烧便退了”的经历。
她们说得无比详尽,因为那是刻在心头的、关于至亲的记忆。
听完陈述,阿禾让所有为人父母者投票选择方案。
结果,大多数人选择了后一种方案。
而最终的疗效,也与投票结果惊人地吻合。
柳妻当即立下一条新规矩,后被称为“痛议制”:“今后凡遇重大疗法,须由亲历者共议,不凭空洞道理,只讲切身经历!”
至此,“畏错”的阴影,已然烟消云散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对“错”的敬畏与探索。
夜深了。
阿禾巡视着渐渐安宁的营地。
月光下,他看到一个男人蜷缩在角落里,浑身颤抖,正用拳头胡乱拍打着自己胀气如鼓的腹部。
那动作毫无章法,甚至有些自残的意味。
阿禾眉头一皱,正要上前制止。
一只温暖的手拉住了他。
是柳妻。
她对他轻轻摇了摇头,示意他再等等。
阿禾停下脚步,静静地看着。
那男人拍打的节奏越来越乱,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。
就在阿禾几乎忍不住要出手时,那人忽然发出一声长长的、满足的叹息,整个人软倒在地。
一道微弱的金纹,竟从他胡乱拍打的“大横穴”周围扩散开来,他那鼓胀的腹部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复下去。
男人躺在地上,大口喘着气,喃喃自语:“我知道我不对……可我就这样,才活得过来。”
我知道我不对,可我活过来了。
这句话如一道惊雷,在阿禾脑海中炸响。
他伫立良久,仿佛化作了一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