借着这瞬息的机会,他揽紧裴九霄,低吼一声,竟施展出精妙的身法,如同鬼影般在剧烈摇摆的藤桥上疾冲起来!
每一步踏出,都精准地落在藤桥摇摆的受力点上,借力前冲,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!
对面的苗人战士眼中都露出惊异之色。
巫祝婆婆那古井无波的脸上,似乎也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。
鼓声陡然变得更加急促!如同暴雨砸落!
压力骤增!
萧彻不管不顾,眼中只有对岸!煞气在体外形成薄薄的流线型屏障,破开那无形的阻力!
最后三丈!两丈!一丈!
就在他即将踏上对岸坚实土地的刹那!
嘭!
一声极其轻微的断裂声响起!一根承重的古老藤蔓,终于在这巨大的压力和晃动下,彻底崩断!
整座藤桥猛地向一侧倾斜!
萧彻和裴九霄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,向着万丈深渊滑落!
“啊!”岸边的苗人发出一阵惊呼。
千钧一发之际,萧彻猛地将裴九霄向前一推!同时自己脚下一蹬那即将彻底倾覆的桥面,身形如同离弦之箭,后发先至,反而超过了裴九霄,率先落在了对岸边缘!
他落地瞬间,毫不停顿,反手一抓,精准地抓住了裴九霄的手腕,猛地将其拉了上来!
两人重重摔在苗寨坚硬的土地上,身后的藤桥发出一连串令人牙酸的崩裂声,大半桥身轰然坠入深渊,只剩下靠近寨子的一小段残骸在空中无力地摇晃。
惊魂甫定。
萧彻剧烈喘息着,第一时间看向怀中的三片还魂草叶,完好无损。裴九霄躺在地上,又是一口鲜血咳出,面如金纸,却挣扎着对萧彻露出一个“无碍”的眼神。
低沉的鼓声,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。
巫祝婆婆在一众苗人战士复杂目光的注视下,缓缓走上前来,那双看透世事的浑浊眼睛,先是扫过萧彻怀中那三片晶莹的叶子,然后又落在两人狼狈却坚毅的脸上。
半晌,她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,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:
“草,拿来。人,跟老身进来。”
萧彻毫不犹豫,将怀中那三片依旧散发着莹莹生机、触手冰凉的三生还魂草叶,恭敬地递到巫祝婆婆枯瘦的手中。
巫祝婆婆接过草叶,仔细看了看,尤其是草叶断裂处那自然形成的脉络,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满意。她并未多言,只是转身,拄着蛇头木杖,向着寨子深处那座最高、也最为古朴的吊脚竹楼走去。
萧彻立刻搀扶起裴九霄,紧随其后。周围的苗人战士虽然依旧眼神警惕,却并未阻拦,默默让开了一条道路。
竹楼内光线昏暗,弥漫着各种草药、矿石和某种奇异香料混合的复杂气味。墙壁上挂满了各种狰狞的图腾面具和风干的毒虫标本,中央是一个火塘,塘内燃烧着一种幽蓝色的火焰,却并无多少热量散发,反而让整个竹楼内充满了一种阴凉的气息。
火塘旁,摆放着一些陶罐、骨器和色彩斑斓的羽毛。
巫祝婆婆走到火塘边坐下,示意萧彻将裴九霄放在一旁的兽皮垫上。她先是取出一些捣碎的、散发着刺鼻气味的黑色药膏,手法熟练地敷在裴九霄最严重的伤口上。那药膏一接触皮肉,裴九霄便闷哼一声,额角渗出冷汗,但伤口处流淌的黑气(毒蛟的瘴毒)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拔除、消散。
随后,她又取出一只小巧的陶罐,从中倒出两杯墨绿色的、粘稠的液体,递给萧彻和刚刚缓过一口气的裴九霄。
“喝了。固本培元,驱除余毒。”她的声音依旧沙哑冷淡。
萧彻接过,没有丝毫迟疑,一饮而尽。液体入口极苦,随即化为一股清凉气流散入四肢百骸,原本因消耗过度而隐隐作痛的经脉顿时舒畅了许多,连躁动的煞气都似乎平和了一丝。
裴九霄也咬牙喝下,苍白的脸上很快恢复了一丝血色。
处理完这些,巫祝婆婆才将目光重新投向那三片还魂草叶。她伸出枯瘦的手指,指尖萦绕起淡淡的、与那幽蓝火焰同源的能量,轻轻拂过草叶。
草叶上的莹光骤然亮起,仿佛被激活了一般,散发出更加浓郁的生命气息和那种奇异的精神波动。
“那女娃的残魂,此刻在何处?可有凭依之物?”巫祝婆婆抬头看向萧彻。
萧彻立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