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在这磅礴的自然之音中,却夹杂着另一阵更加沉闷,也更加富有节奏的声响。
咚!
咚!
咚!
那声音,像是有人在用一柄万钧重锤,一次又一次地,狠狠敲击着一面无形的巨鼓。
每一次声响过后,那条声势浩大的瀑布,竟然都会出现一个极其短暂的,肉眼可见的断流!
仿佛那奔流不息的水幕,被一股无形的力量,硬生生地从中斩断!
王平安的脚步顿了顿。
他顺着一条由青石铺就的山路,绕过一片茂密的竹林,视野豁然开朗。
他看到了。
在那个巨大的,深不见底的寒潭之前,在那条从天而降的银河瀑布之下,一道身影,正静静地矗立着。
那是一个男人。
他chiluo着上身,古铜色的皮肤在水汽的氤氲下,反射着金属般的光泽。他身上的肌肉线条并不夸张,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协调与力量感,仿佛每一寸血肉,都是为了最纯粹的杀戮而生。
最引人注目的,是他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。
有刀伤,有剑痕,有被高能武器灼烧过的丑陋烙印,甚至还有被某种大型星兽的利爪撕开,几乎将他开膛破肚的恐怖伤口。
这些伤疤,没有一道是浅的。
它们如同最狰狞的勋章,密密麻麻地烙印在这具身躯之上,无声地诉说着一场场血腥而又残酷的战斗。
他手中,握着一把剑。
一把通体漆黑,造型古朴,甚至连剑锋都没有的重剑。
那把剑就那么被他随意地握在手中,却散发着一股比山岳还要沉重的压迫感。
一股浓烈到几乎化为实质的煞气,从这个男人的身上弥漫开来,混杂着瀑布激起的水汽,形成了一片肉眼可见的淡红色气场。
即便隔着数百米,王平安依旧能清晰地感觉到,那股从尸山血海中磨砺出来的,冰冷刺骨的杀伐之意。
仿佛是感应到了王平安的到来。
男人缓缓抬起了头。
他手中的黑色重剑,在这一刻,仿佛活了过来。
他没有回头,只是对着身前那条奔腾不息的巨大瀑布,随意地,向前一挥。
没有剑气,没有光华。
就是那么简简单单的一记上撩。
然而,下一瞬,让王平安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。
那条从千米高空轰然砸落的瀑布,在这一剑之下,竟然被一股无可匹敌的恐怖力量,硬生生地,逆卷而上!
轰隆!
万吨水流,倒行逆施!
整条瀑布,竟被这一剑之威,逆推回了百米高空,然后才力竭而落,发出更加狂暴的轰鸣!
一剑,令江河倒流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