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的嚣张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,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惊恐。他翻身下马,动作急促得差点摔在地上,对着五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,“小人南宫虎,有眼不识泰山,不知是大爷来到此处,多有冒犯,还请大爷恕罪!”
其他土匪见寨主如此,也纷纷扔下武器,“哐当”声此起彼伏,一个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,头都不敢抬。独眼汉子更是吓得面如土色,牙齿打颤,结结巴巴地说:“大、大爷,小人知错了,求大人饶命!”
五特冷冷地看着光头帮主南宫虎,南宫虎连忙磕头,额头磕在地上“砰砰”作响:“大爷饶命!小人下次不敢了,我回去立刻解散南宫帮,从此改邪归正,再也不敢了!”
五特摆了摆手:“死吧。”
孨宁宁走到五特身边,笑着说:“没想到你这城主令,连横行青狼岭的南宫帮都这么怕。”
五特也笑了笑,伸手拂去肩上的一片落叶:“这帮土匪就是欺软怕硬,咱们厉害他们自然害怕。我们赶紧赶路吧,免得再出什么岔子。”
两人重新坐上马车,车夫一挥鞭子,清脆的鞭声在林间回荡,马车继续向着永宁城的方向驶去。林间的雾气渐渐散去,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,照在马车的车帘上,留下斑驳的光影,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清香。
险途温情
马车碾过永泰城边界的碎石路,车轮与石子摩擦发出“咯吱咯吱”的声响。孨宁宁靠在车壁上,指尖轻轻拂过身旁一个贴着“桑皮纸秘方”封条的木箱,目光追随着窗外掠过的景致。方才五特掷石驱野猪的身影,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——他站在晨露未干的草地上,身姿挺拔如松,手臂挥出时带着干脆利落的力道,连那头凶神恶煞的野猪,在他面前都像只受惊的兔子。
“在想什么?”五特的声音突然响起,带着几分温和。他手里拿着一块用布包裹的麦饼,递到孨宁宁面前,“李将军给的芝麻麦饼,还软的,垫垫肚子。”
孨宁宁接过麦饼,指尖触到布料下的温热,心里也跟着暖了起来。她咬了一小口,芝麻的香气在舌尖散开,脆生生的饼皮带着淡淡的咸香。“在想你刚才扔石头的样子,”她直言不讳,眼神里带着好奇,“你怎么知道石头能打跑野猪?而且还偏偏瞄准它的眼睛?”
五特靠在对面的车壁上,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木,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。“以前在黑顺城周边巡查,见过猎户对付野猪。野猪皮糙肉厚,普通地方打不动,但眼睛是它的软肋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车厢里堆叠的木箱上,声音轻了些,“就像咱们带的桑皮纸,看着薄,可按秘方加了楮树皮和石灰水浸泡,就能防水防潮,这都是找对了要害。”
孨宁宁闻言,心里微微一动。她原以为五特这样厉害的人,对付凶兽只会下狠手,却没想到他还能把手艺里的门道说得这样透彻。她咬着麦饼,看着五特棱角分明的侧脸,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脸上,在他眼睫下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,竟让他多了几分柔和。
马车继续前行,一路风平浪静。孨宁宁索性把身边的木箱打开一条缝,拿出一卷曲辕犁图纸铺在腿上。图纸上用墨线细细勾勒出犁身的弧度,旁边还用朱笔标注着“犁铧角度三十度,省力且深耕”。“五特大人,这曲辕犁真能让稻谷增产两成吗?”她指着图纸上的标注,眼里满是好奇。
五特凑过来看了一眼,指尖点在犁辕的位置:“这可不是瞎画的。以前黑顺城用直辕犁,得两头牛才能拉动,而且只能耕浅土。后来周奎琢磨着改了犁辕的弯度,一头牛就能拉,还能把土翻得更深,肥料能渗进去,稻谷自然长得好。”他想起周奎当初为了改这犁,在铁匠铺里守了三天三夜,忍不住笑了,“周奎那家伙,为了试这犁,把自家的田都翻了三遍。”
孨宁宁听得入了迷,又拿起一张薄刃镰刀的模具图纸:“那这镰刀呢?看着比普通镰刀薄多了,会不会容易断?”
“不会。”五特摇了摇头,语气里带着几分自豪,“这是用黑顺城特有的‘三火三锻’法子炼的铁。先把铁矿烧红,反复捶打去除杂质,再放进炭火炉里焖三天,最后淬火时用的是井水,这样炼出来的铁又韧又锋利,割麦子时一刀能割透一丛,还不卷刃。”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去年秋收,用这种镰刀的农户,比往年提前了五天收完麦子,还少坏了不少麦穗。”
孨宁宁轻轻抚摸着图纸上的纹路,心里对这些手艺和技术充满了敬佩。她抬头看着五特,眼神里带着崇拜:“这些手艺都是黑顺城百姓一点点琢磨出来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