归墟之眼的风雪比冈仁波齐峰顶更甚。
陈启背着苏离,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。怀里的女人轻得像片羽毛,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,唯有她胸口那枚碧玉龟甲,幽蓝光芒如风中残烛,与他掌心的发丘印金光遥相呼应,成为这冰天雪地中唯一的热源。
“当家的……歇会儿吧……”铁牛在前面开路,厚重的棉袄上结满冰棱,每走一步都发出“咔嚓”的脆响。他时不时回头,担忧地看一眼陈启背上的人影。
“不能停。”陈启的声音从风雪中传来,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,“苏离的诅咒在加速,龟甲的光芒每暗一分,她的生机就弱一分。”他加快了脚步,发丘印的金光在身前辟出一小片相对干净的雪地。
山猫跟在后面,用短弩挑开垂落的冰凌,他的目光始终不离陈启的背影,手中的雄黄粉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“血祭品”。罗烈和另外两个受伤的力士被安置在一个临时挖出的雪坑里,盖着厚厚的熊皮,暂时安全。
苏离的意识在混沌中沉浮。她能“听”到龟甲的“心跳”,那搏动越来越微弱,仿佛随时会停止。更让她恐惧的是,她能感觉到一股阴冷的、如同毒蛇般的力量,正顺着龟甲与她血脉的连接,缓慢而坚定地啃噬着她的生命本源。这就是“万符反噬咒”,巫咸国主留给她的“三日之期”,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。
“陈大哥……”她在心中默念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突然,怀中的龟甲猛烈震动起来!
不是之前那种痛苦的挣扎,也不是共鸣时的欢愉,而是一种……急切的、带着明确指向性的“呼唤”!裂纹中的幽蓝光芒不再明灭,而是稳定地、如同灯塔般指向一个方向——归墟之眼祭坛的中央,那块被暗红晶石覆盖的、巨大的太极图!
“找到了……”苏离的意识瞬间清醒了几分,她用尽全身力气,在陈启耳边吐出几个字。
陈启脚步一顿,侧头看她。苏离的嘴唇苍白干裂,眼神却异常明亮,那是一种濒死之人看到希望的、孤注一掷的光芒。
“龟甲……感应到了……入口……在祭坛底下……”她气若游丝,却字字清晰,“太极图……的……暗红部分……下面是空的……有……有巫咸国都的……遗迹入口……”
陈启的心猛地一跳!他立刻明白了苏离的意思。归墟之眼祭坛的太极图,暗红部分正是“心源碎片”被污染的核心,也是巫咸国主残魂的藏身之处!龟甲感应到的“入口”,很可能就是通往巫咸国都地下遗迹的通道!
“好!”陈启眼中精光一闪,“我们马上过去!”
他不再犹豫,背着苏离,加快速度朝着祭坛中央的太极图冲去!铁牛和山猫见状,立刻挥舞工具,奋力清除挡路的冰层和积雪。
当他们终于冲到太极图前时,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!
太极图并非静止的石刻,而是一个巨大的、由能量构成的旋涡!暗红与幽蓝两色光芒在旋涡中疯狂旋转、碰撞,发出令人牙酸的“滋滋”声。旋涡中心,正是那块镶嵌着暗红晶石的祭坛,晶石此刻正散发着不祥的红光,将周围的雪地都染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。
“这……这怎么下去?”铁牛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旋涡,头皮发麻。
陈启没有回答,他小心翼翼地将苏离放下,让她靠在一块相对干净的岩石上。然后,他深吸一口气,将发丘印按在太极图的暗红部分!
“嗡——!”
发丘印的金光与暗红旋涡接触的瞬间,爆发出刺目的火花!旋涡的旋转骤然加剧,无数暗红符号如同活物般从旋涡中窜出,试图缠绕、侵蚀发丘印!
“不好!它在抗拒!”陈启咬紧牙关,发丘真气全力爆发,金光暴涨如烈日,将袭来的符号尽数焚毁!但他能感觉到,旋涡中的能量正在变得越来越狂暴,仿佛被激怒的凶兽!
“陈大哥!用龟甲!”苏离突然开口,她强撑着身体坐起来,将碧玉龟甲高高举起,“龟甲能沟通地脉,也能……安抚它的狂躁!”
陈启瞬间明悟!他立刻将发丘印移开,同时将苏离怀中的龟甲捧过来,按在太极图的暗红部分!
“嗡——!”
这一次,没有激烈的对抗,只有柔和的共鸣!龟甲的幽蓝光芒如同温润的水流,缓缓渗入暗红旋涡。旋涡的旋转速度明显减慢,狂暴的能量也逐渐平复下来,最终,整个太极图恢复了静止状态,只是暗红部分的光芒变得更加深邃,隐隐透着一丝……邀请的意味?
“成了!”山猫惊喜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