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你我们就查不出来么?我给你说个名字吧——沈......九......龄”
谢永昌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,冷汗涔涔而下,他不敢想下去。
“叔祖……我……我也是为了谢家啊!”谢永昌的心理防线似乎被撕开了一道口子,不再是单纯的表演,而是带着真实的恐惧和委屈,“谢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,在京的,在地方的,哪一样不要打点?哪一处不要银子?光靠那点俸禄和祖产,如何维持这偌大的门楣?如何能让叔祖您在朝堂上安稳立足?那些田地,那些生意,虽然手段……有些不光彩,可最终受益的,是整个谢家!我……我不过是具体办事的人!”
他声泪俱下,试图将个人罪行与家族利益捆绑。
“为了谢家?”谢迁嗤笑一声,这笑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,“永昌,到了这个时候,你还要自欺欺人吗?你真的是为了谢家?还是为了填满你自己的贪欲,为了在你那些狐朋狗友面前炫耀权势,为了满足你那永远无法满足的野心?”
谢迁站起身,走到谢永昌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目光如刀:“你口口声声为了谢家,可你做的每一件事,都是在把谢家往万丈深渊里推!梅林镇的血案一旦坐实,谢家就是千古罪人!我谢迁,就是谢家的千古罪人!百年清誉,毁于一旦!这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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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永昌被问得哑口无言,浑身颤抖。
“你以为你扛下所有,他们就会放过你的妻儿?”谢迁语气转冷,“别忘了钱明理是怎么死的!‘暴病而亡’!等你死了,你的妻儿,会不会也‘意外’落水,或者‘感染时疫’?到时候,谁还会记得你谢永昌为他们牺牲了什么?”
这句话,如同最后一根稻草,彻底压垮了谢永昌。他瘫软在地,涕泪横流,不再是演戏,而是发自内心的恐惧和绝望:“他们……他们控制了我的妻儿……我若敢乱说,他们立刻就没命了啊叔祖!我不能说……我真的不能说……”
他终于吐露了实情,最大的恐惧并非来自国法,而是来自那些幕后黑手对他家人的威胁。
谢迁看着脚下这个不成器却又可悲的族侄,心中五味杂陈。他沉默了片刻,缓缓蹲下身,声音压低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、令人信服的力量:
“永昌,你听着。现在,你面前有两条路。”
“第一条,你继续扛着,然后被定罪问斩,你的妻儿随后‘意外’身亡,你们这一支彻底断绝。谢家蒙羞,我谢迁罢官去职,甚至可能被追究。江南依旧是那个江南,那些真正吸血的蠹虫,换个名字,继续逍遥。这就是你想要的?”
谢永昌疯狂摇头,眼中满是恐惧。
“还有第二条路。”谢迁盯着他的眼睛,“你站出来,指认所有参与者,交出所有证据。我,以谢家族长、当朝次辅的名义,向你保证,你的妻儿,我会立刻派人接出来,带在我身边,随我回京。只要我谢迁还有一口气在,必保他们平安,并让他们衣食无忧。”
谢永昌猛地抬头,难以置信地看着谢迁。
“你以为我是在骗你?”谢迁站起身,恢复了往日的威严,“你看看现在的朝局!陛下对陆仁何等信重?格物之学,开海之利,已然势不可挡!太子是陆仁的弟子,对陆仁的妹妹陆芷更是情根深种,陆家崛起,已是定局!我谢家若还想在这未来的格局中占有一席之地,就必须壮士断腕,弃旧图新!”
他将陆仁那晚对他说的规划,用更直白的方式说了出来:“陆仁承诺,只要谢家带头支持土改,主动清丈,未来兴业总局的股份,海外贸易的许可,新式工坊的合作,都有谢家一份!那才是真正的金山银海,比你们现在蝇营狗苟弄来的那点田地,强过百倍千倍!”
他盯着谢永昌的眼睛:“我谢家如今的困境,是危机,但更是转机!是弃旧图新、浴火重生的唯一机会!若我们能在此事上挺身而出,助朝廷厘清江南积弊,我谢家便能甩掉这沉重的历史包袱,凭借我们在士林的人脉底蕴,转而投身于这崭新的时代浪潮!海贸、工坊、格物……哪一样不是未来的支柱?有陆尚书在朝中照应,有陛下支持,我谢家何愁不能延续富贵,甚至更胜往昔?!”
谢迁语气激昂,“而你,永昌,你的配合,就是谢家拿到这张未来船票的关键!你虽然罪孽深重,难逃国法,但你的妻儿可以活下去,可以有一个相对安稳的未来,你这一支的血脉,可以延续!甚至,因为你提供的线索,扳倒了那些真正的巨蠹,也算为你自己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