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章 鲜卑再寇·烽火照云中(3 / 4)

和一柄锋利的近战短刃。每个人的背上,还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皮质行囊——里面装着炒面(炒熟的粟米粉)、肉干、盐块等特制的野战口粮。

沉默!绝对的沉默!三千人如同三千尊钢铁雕塑,矗立在寒风中,纹丝不动!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战马偶尔的响鼻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寂静。一股无形的、凝聚到极致的杀气,如同冰冷的寒流,弥漫在整个校场,连呼啸的北风似乎都在此绕道而行。

点将台上,刘宏一身戎装,玄甲外罩着玄色大氅。他未戴冕旒,只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发。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这三千钢铁之师,扫过那一张张年轻、坚毅、充满战意的脸庞。他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士兵的耳中,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和铁血意志:

“将士们!”

校场之上,三千双眼睛瞬间聚焦,如同三千柄出鞘的利剑!

“鲜卑狼主檀石槐,背信弃义,趁我天灾,兴不义之兵!踏我边墙,屠我戍卒,掠我子民!”

“云中告急!北疆告急!”

“此獠视我大汉如无物!视我边民如草芥!”

刘宏的声音陡然拔高,如同惊雷炸响:

“朕问你们——!”

他猛地拔出腰间那柄从不离身的环首刀!刀锋在火光下划出一道凄冷的寒芒,直指北方!

“能忍否?!”

“不能!不能!不能!” 三千个喉咙里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怒吼!声浪汇聚成一股狂暴的飓风,直冲云霄,震得校场周围的火把都剧烈摇曳!

“当如何?!”

“杀!杀!杀!” 怒吼声更加狂暴!刀盾齐举,寒光如林!冲天的杀气几乎要凝成实质!

“好!”刘宏眼中寒光爆射,“朕授皇甫将军节钺!统尔等三万精锐(含后续部队)!北伐鲜卑!”

“此去!朕不要俘虏!朕要檀石槐的狼头!朕要鲜卑人,三十年不敢南顾!”

“大汉——万胜!”

“万胜!万胜!万胜!” 狂热的吼声如同海啸,席卷一切!

皇甫嵩大步上前,从刘宏手中接过象征生杀大权的黄钺(铜斧)和调兵虎符!他高举黄钺,对着台下怒吼:“开拔——!”

沉重的营门轰然洞开!

首先涌出的是如同钢铁洪流般的重步兵方阵!沉重的脚步踏在冻土上,发出整齐划一、撼动大地的轰鸣!刀盾铿锵,甲叶碰撞!接着是轻骑兵,马蹄翻飞,卷起漫天雪尘!最后是装载着蹶张弩、粮草、辎重的车队。车轮碾压着被冻得硬如铁石的地面,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。一辆辆巨大的辎重车,满载着粮秣、箭矢、替换的甲胄部件,以及最重要的——工曹特制的猛火油(石油)罐!沉重的车轮无情地碾过黄河边缘尚未完全冻结实的冰凌,发出咔嚓咔嚓的碎裂声,冰水四溅!这冰冷、沉重、持续不断的碾压声,仿佛带着某种宣告,压过了朝堂上可能存在的任何质疑与争吵,也压向了北方那片被鲜血染红的雪原!

阴山以北,莽莽雪原。鲜卑大军如同黑色的蚁群,在一片避风的山坳里扎下连绵的营帐。金狼大纛在营盘中央猎猎作响。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焦糊味、马匹的骚气、劣质奶酒的酸味,还有浓重的血腥气——那是白日里从汉人村落里抢掠来的“战利品”正在被瓜分。

檀石槐的王帐巨大而简陋,以厚实的牛皮覆盖。帐内中央燃烧着熊熊的篝火,驱散着刺骨的寒意。檀石槐盘膝坐在一张巨大的熊皮上,面前摊开着一张绘制粗糙、却异常详尽的羊皮地图。火光映照着他粗犷而阴沉的脸,虬髯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。他手中把玩着一柄生锈的、制式明显的汉军环首刀,刀身布满缺口和暗红的血锈。

帐帘被掀开,一股寒风卷着雪沫灌入。一个穿着汉地棉袍、却梳着鲜卑发辫的中年人躬身走了进来,脸上带着谄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。他是郭蕴(史实人物,云中郡地方豪强,与鲜卑有勾结),檀石槐在云中郡最重要的“眼睛”。

“大单于,”郭蕴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恭敬,他凑近篝火,从怀中掏出一个同样用油布包裹的卷轴,“您要的东西…弄到了。”

檀石槐浑浊的狼眼猛地一亮,一把抓过那卷轴,粗鲁地扯开油布。里面是一张绘制在坚韧桑皮纸上的地图!线条精细,标注清晰——云中郡全境的山川、河流、城池、戍堡、乃至驻军的大致位置和兵力标注!尤其对郡治云中城(今内蒙古托克托县古城村遗址)的标注,更是详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