灼热的等离子流将其彻底化为灰烬和基本有机物团块,再由配备强吸力装置的回收艇收集存储,留待后续进一步研究或最终处理。海水中弥漫开一股难以言喻的焦糊恶臭,即使有环境过滤系统,也似乎能隐隐渗透进来。
军洛在身体状况稍稳定后,不顾医生劝阻,强行返回战术分析台,只是不再进行高负荷运算,而是指挥着一支由科研人员和精英侦察兵组成的特殊小队,乘坐经过加强的深潜探测船,谨慎地靠近那个被“断罪之矛”轰出的玻璃化巨坑。
巨坑边缘依然散发着惊人的热量,探测船的外部传感器读数飙升。坑底光滑如镜,折射着探照灯诡异的光芒,没有任何可见的宏观结构残留。
“能量辐射水平正在缓慢下降,但仍处于极端危险级别。”
“物质扫描显示,坑底为超高纯度硅酸盐玻璃体,内部嵌有微量未知合金元素和…无法解析的能量结晶微粒。”
“采集器无法接近核心区,外围样本获取中…样本显示出极高的能量惰性,但结构异常稳定。”
军洛听着汇报,眉头紧锁:“织暗者…真的就这么彻底湮灭了?连一点生物信息残留都没有?持续监测能量辐射变化,尤其是任何异常的精神波动残留。采集所有可能样本,哪怕只有微克级别,也要带回最高级别隔离实验室分析。”
他心中总有一丝隐隐的不安,觉得胜利似乎来得有些…太彻底了。那种级别的存在,难道没有后手?或者,这湮灭本身,是否也是某种形式的“转化”或“转移”?
刘颖则忙于另一项重要工作:利用其精神力特长,配合灵敏的精神能量探测设备,对整个战场区域进行“幽灵扫描”。她的任务是感知任何可能残留的、属于“织暗者”或其高阶节点的微弱意识碎片或精神污染痕迹。这是一项极其耗费心力的工作,她额头沁出细汗,闭着眼睛,全力感知着。大部分区域只有一片死寂和混乱的能量回波,但在一些高阶禁卫被摧毁的区域,她偶尔能捕捉到一些破碎、疯狂、充满恶意的意念碎片,如同冰冷的毒蛇一闪而过,让她不寒而栗。这些坐标被立刻标记,由专门的“净化”小队进行二次重点清理。
卡鲁长老在短暂的休息后,也带领纳迦巫医们开始行动。他们并非进行物理清理,而是进行一种灵魂层面的“净化仪式”。他们游弋在战场各处,尤其是伤亡惨重的水域,吟唱着空灵而哀伤的古老歌谣,调动温和的海灵之力,抚平因激烈战斗和大量死亡而变得混乱、充满负面情绪的区域水元素能量。他们的仪式仿佛拥有一种奇特的魔力,所过之处,海水似乎变得稍微“清澈”了一些,不是物理上的,而是某种感知上的,那令人压抑的死亡和疯狂的气息被稍稍驱散,带来一丝宁静与安慰。许多人类士兵看着这些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纳迦,都不由自主地感到心绪平和了许多。
清扫工作持续了十多个小时。当最后一片主要区域的吞噬者残骸被清除,最后一批确认无法生还的战友遗体被回收,所有单位开始有序返回母舰时,疲惫已经深入每个人的骨髓。但看着虽然残破却恢复秩序的战场,一种复杂的成就感混合着悲伤,弥漫在所有人心中。
“远行者号”内部,灯光已经恢复了正常照明,但许多区域依然可见战斗留下的痕迹:烧灼的墙壁、临时修补的管道、匆忙清理过的血渍。气氛不再是战前的肃杀,而是被一种巨大的疲惫、深切的悲伤和一种劫后余生的虚幻感所笼罩。
所有非紧急维修岗位的人员都被命令轮换休息。走廊里,士兵们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,抱着武器就能沉沉睡去;餐厅里挤满了沉默就餐的人,眼神空洞,只是机械地补充着能量;医疗区更是人满为患,医护人员步履匆匆,伤者的呻吟和消毒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。
阵亡者的初步名单已经公布(仍有部分失踪人员待最终确认),贴在各个公告栏上。许多人围在那里,沉默地看着,寻找着熟悉的名字,不时传来压抑的哭泣声或沉重的叹息。公共频道里播放着低沉的哀乐,以示对逝者的悼念。
子婷主持了一个简短的、面向全体的追悼仪式。她站在中央指挥室,影像被传送到每一块屏幕。她没有过多言语,只是沉痛地宣读了确认牺牲的主要军官名单,然后带领所有人默哀三分钟。
“我们失去了很多优秀的战友,他们是英雄,他们的牺牲换来了我们生存的机会,换来了‘远行者’继续前行的可能。”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,“悲伤属于我们,但绝望不属于我们。活下去,带着他们的份一起,更好地活下去,探索下去,这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告慰。现在,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