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当时的工程师发现了配方缺陷,故意降低了安全性,就是为了防止这些武器落入敌人手中。”
林霄的手指抚过引信上的锈迹,突然明白那些长眠在黑松岭的战士,那些被诬陷为特务的工程师,那些看似偶然的历史遗留物,其实都在诉说同一个故事——这片土地上,总有人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什么,哪怕被误解,被遗忘,甚至付出生命。
金雪突然走到铁栏前,把父亲的那张照片贴在栏杆上。照片里的工程师笑得温和,背景里的军工厂烟囱正冒着白烟,像在向天空传递着无声的信号。“我爹当年留下的不只是地图,”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,“矿洞最深处的岩壁上,他刻了完整的设备销毁方案。那些老机床,我们能让它们永远沉默。”
张经理看着照片里的人,突然瘫坐在地,泪水混着鼻血淌进衣领。他终于明白,自己耗尽一生守护的秘密,不过是别人精心设计的骗局,而那些被他视为仇敌的“剿匪者”后代,却在用行动完成着他父亲当年未竟的事业。
林霄接过中将递来的钥匙,打开手铐的瞬间,掌心的伤口再次渗出血迹。他看着窗外掠过的直升机,机身上的八一军徽在阳光下格外耀眼。远处的黑松岭主峰笼罩在晨雾里,那些深埋地下的秘密,那些沉睡了六十年的武器,那些被时间掩盖的真相,终于要在这一刻,重见天日。
马翔正在调试电台,摩尔斯电码的“嘀嗒”声再次响起,这次传递的不再是求救信号,而是坐标和指令。金雪在整理矿洞的地图,红铅笔在新发现的藏匿点旁画着圈,和六十年前那张作战地图上的标记渐渐重合。老周的脚踝虽然还肿着,却正帮着士兵搬运证物,嘴里念叨着“这些铁疙瘩可不能再害人了”。
林霄走到窗边,看着王家村的方向。那里的炊烟已经升起,和六十年前军工厂的烟柱在晨光中交汇。他突然想起张经理刚才的话,那些被他视为残次品的零件,那些被鸟国人利用的缺陷,其实都藏着前人的智慧——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,他们用最简陋的方式,给敌人设下了最隐秘的陷阱。
而他们这群民兵,不过是沿着前人的足迹,完成了一场迟到六十年的守护。当蓝军的冲锋号在远处响起,林霄知道,演习还在继续,但有些比输赢更重要的东西,已经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