们的意料。
“丧咒岭右侧部落被屠一事,我已知晓。”
洛瑶的目光转向烈羽,“凶手并非战盟。”
凤翎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,有震惊,有疑惑,但更多的是一种在面对眼前之人时,不由自主产生的敬畏。
她迟疑了一下,还是忍不住问道:“洛尊,您……您为何如此肯定?而且,按照规矩,如今还未到洛族主导荒区事务的年限……”
洛瑶淡淡道:“规矩是死的。
我既在此,那么主导之事。
就是三部的决定。”
凤翎沉默了片刻,脸上的怒容和质疑终于彻底消散,她对着洛瑶深深一躬:“既然是洛尊亲口所言,凤翎信服。
我即刻返回部落,将洛尊之意转达五大领。”
“有劳。”
洛瑶微微颔。
凤翎不再多言,又对着战英三人抱拳一礼,只是这次的姿态明显缓和了许多:“战英战子,二位统帅,方才多有得罪,情非得已,还望海涵。”
战英立刻还礼:“凤翎战祭言重了,荒民遭此大难,心情激愤,我等理解。”
凤翎点点头,不再停留,带着两名部落之人匆匆离去,来时兴师问罪,去时却带着截然不同的消息和凝重。
客厅内,只剩下战英三人和洛瑶。
战英深吸一口气,对着洛瑶郑重一礼:“多谢洛尊出手,为我战盟解此危局。”
洛瑶轻轻抬手,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了战英:“不必多礼。
我并非只为战盟,此事关乎荒区稳定,更关乎……他的安危。”
她的话语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。
战英自然明白“他”
指的是谁,心中更是凛然。
看来苏墨在荒区的行动,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受关注,连洛族也亲自现身保驾护航。
“洛尊,关于那些红袍人……”
战宣忍不住问道。
洛瑶摇了摇头:“此事你们暂且无需理会,专心应对帝庭和搬迁之事即可。
荒区这边,接下来三年,由我洛族主导。”
……
黑石部落,那座承载着黑岩与赤姬童年记忆的黑色碎石小屋旁。
三日之后,风尘仆仆的赤姬祀长与刘会长终于归来。
赤姬脸上带着探查丧咒岭后的惊异与希望,然而,这丝希望在她目光触及小屋旁那座新堆砌的、毫不起眼的坟墓时,瞬间凝固、破碎。
她踉跄着扑到坟前,伸出颤抖的手,抚摸着那些冰冷粗糙的黑色碎石,仿佛还能感受到弟弟残留的一丝气息。
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,沿着她饱经风霜的脸颊滑落,滴落在坟土之上。
苏墨站在她身后,声音低沉而带着歉意:“抱歉,赤姬祀长。
黑岩领逝去时,部落正值存亡之秋,我未敢声张,怕引起恐慌动荡,只能……私自将他安葬于此。”
赤姬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,她没有回头,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:“不……不用道歉……谢谢你,苏战子……”
她的手指深深抠进石缝里,仿佛要抓住什么。
“我和阿弟……不止一次说过……等我们老了,打不动了,埋在这里……埋在这梦开始的地方……”
“阿爹当年……为了从纹兽口中抢夺食物,尸骨无存……连个念想都没给我们留下……”
“如今……阿弟到底……到底还是回来了……躺在了这里……”
她没有嚎啕大哭,但那压抑的、从喉咙深处溢出的悲鸣,却比任何哭声都更令人心碎。
那是一个部落祀长,一个姐姐,在失去所有至亲后,最深沉无助的悲伤。
荒民的苦,不在于资源的贵乏,环境的恶劣,而在于每一次离别,都可能是一次永诀,每一次失去,都痛彻心扉。
苏墨、诸葛明、洛无尘等人静默地站在她身后,没有人出声打扰。
这一刻,任何的安慰都是苍白的。
他们只是这片古老荒凉之地上,又一个悲剧的见证者。
不知过了多久,赤姬的哭声渐渐停歇,她用手背狠狠擦去脸上的泪痕,撑着膝盖,有些摇晃地站了起来。
她转过身,脸上依旧带着悲伤,但眼神里,却多了一丝属于祀长的坚毅和决绝。
“苏战子,”
她的声音依旧沙哑,却稳定了许多,“丧咒岭的情况,那里……确实是部落目前唯一的生路。”
她看了一眼那座新坟,仿佛从中汲取了力量:“部落搬迁,宜早不宜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