哭喊著“妈妈”。
他的心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。
“乔允,出来,听话!”
他认识的汤乔允。
是骄傲的,是倔强的。
是哪怕被他逼到绝境,也会咬著牙跟他硬刚到底的女人。
她从不屑於用这种狼狈的方式博取同情,更不会在他面前露出这般毫无尊严的模样。
可现在…
她却因为他的暴怒,嚇得当场失禁,像个受惊的孩子一样躲进床底……
“乔允……”宫北琛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,眼底的暴怒瞬间被恐慌和无措取代。
他踉蹌著上前一步,想要蹲下身,却又怕再嚇到她,手指在半空中微微颤抖,“对不起……我不是故意的……我不凶你了……”
床底下的哭声没有停止。
反而愈发压抑,像是要將所有的恐惧和委屈都哭出来。
汤乔允死死抱著膝盖,將脸埋在臂弯里,连头都不敢抬,只有单薄的肩膀在剧烈起伏。
医生和护士站在一旁,大气都不敢喘。
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失態的宫北琛,也从未见过如此可怜的汤乔允。
一时间,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。
半晌。
宫北琛癮了癮眼泪,让佣人拿了一个毛绒公仔。
他压下心底翻涌的愧疚和心疼,缓缓將玩具放在床下哄她出来,“乔允,出来好不好床底脏,有灰,会弄脏你的衣服。我给你换乾净的裙子,给你买你最爱吃的草莓蛋糕,好不好”
毛绒公仔顺著床底的缝隙慢慢递进去。
米白色的小熊软乎乎的,顶端还繫著一个粉色的蝴蝶结。
是孩子们最喜欢的款式。
宫北琛蹲在床边,声音放得极轻,像在哄一个受了惊的孩童,连呼吸都刻意放柔:“乔允,你看,小熊在这里。我们出来玩小熊,好不好它很软,不扎人,还会陪你说话哦。”
床底的哭声渐渐小了些,只有细微的抽泣声断断续续传来。
过了片刻。
一只沾了灰尘的小手小心翼翼地伸出来。
指尖轻轻碰了碰小熊的耳朵,又飞快地缩了回去,像只试探的小孩子。
宫北琛的心瞬间揪紧,眼底的无措渐渐被一丝欣喜取代。
他继续轻声哄著:“乖,把小熊拿出来,我们一起玩。我不凶你了,也不碰你,就坐在这边陪你,好不好”
又过了一会儿。
床底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。
汤乔允小心翼翼抱著小熊,慢慢从床底爬了出来。
她的头髮乱得像鸡窝,脸上还掛著泪痕和灰尘,睡裙湿了大半,紧紧贴在身上,看起来狼狈又可怜。
她怀里紧紧抱著小熊。
像抱著唯一的救命稻草,眼神里依旧满是恐惧。却不敢再躲,只是乖乖地站在原地,怯怯的看著他。
“叔叔,我要妈妈…”
轰!
宫北琛大脑一炸,一股钻心剜骨的疼痛蔓延全身。
“……好,找妈妈。我们…先把衣服换了好不好换一身乾净衣服去找妈妈。”
“谢谢叔叔。”
“叔叔……”
这两个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刀,狠狠扎进宫北琛的心臟。
他僵在原地。
看著汤乔允眼底纯粹的陌生和怯意,看著她乖乖抱著小熊。
把他当成『陌生人叔叔』的模样,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,连呼吸都变得艰难。
他是宫北琛。
是她曾经的丈夫。
是爱她到偏执、恨她到疯狂的人。可现在,他在她眼里,只是一个陌生的“叔叔”。
比恨更痛的,是彻底的遗忘。
宫北琛深吸一口气,压下眼底翻涌的酸涩和疼痛,缓缓蹲下身,儘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温柔无害:“好,找妈妈。我们先换乾净衣服,换了衣服,我就带你去找妈妈,好不好”
汤乔允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,小手紧紧抓著小熊的耳朵,怯怯地跟著宫北琛走到床边。
佣人早已將乾净的质睡裙放在床头,柔软的粉色布料上绣著小小的兔子,看起来格外可爱。
宫北琛拿起睡裙。
想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