固统治、造福百姓的地方!”
“而不是像你这样,哪里冒烟就派兵去哪里灭火,永远治標不治本!”
“內帑的钱,更是如此!”
“审计它们,就是为了搞清楚,大明的血,到底是被贪官污吏、蠹虫藩王喝了,还是被你用在了这种无休止的、低效的武力循环上!”
“你现在把云南叛乱的责任扣在我头上真是滑天下之大稽!这口黑锅,老子不背!”
张飆一顿狂风暴雨般的抢白和嘲讽,將老朱赖以立足的『大义』砸得粉碎,更是將他和他整个统治集团的施政能力贬低得一无是处。
老朱被骂得目瞪口呆,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,愤怒、羞耻、震惊、以及一丝被戳中痛处的慌乱交织在一起,让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他指著张飆,手指颤抖,你了半天,却发现自己那些关於『稳定大局』的说辞,在张飆这套直指根源的批判面前,显得如此苍白无力。
张飆看著老朱那副语塞的样子,冷哼一声,最后丟下一句:
“好好想想吧,老朱!是继续抱著你那套过时的东西,等著四处起火,还是有点魄力,刮骨疗毒!”
“而这审计,就是刮骨的第一刀!至於刀砍向哪里,你自己看著办!”
说完这话,他不再停留,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华盖殿。
徒留下老朱一个人站在原地,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脑海中反覆迴荡著张飆那些诛心之言。
【改土归流……长治久安……】
【只会杀人……毫无建树……】
【最大的战乱之源……是咱的统治方式】
这些话,如同烧红的铁块,烫在老朱的心上。
他第一次在一个臣子面前,感受到了一种无尽的憋屈、无力、还有狼狈,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,对自身统治方式的、前所未有的巨大怀疑。
渐渐地,整个华盖殿,只剩下老朱呼哧带喘的声音。
直到殿外刮来一阵不知道从哪来的凉风,他才猛地惊醒。
紧接著,他扫视了一圈大殿四周,发现云明和几名侍卫正不知所措的站在角落里,不禁眉头微蹙,旋即冷若冰霜地下令道:
“云明……”
“奴……奴婢在……”
“今天这事……谁敢传出去半个字……诛九族……”
“奴婢遵旨!”
云明和侍卫们『噗通』跪倒,磕头如捣蒜。
老朱见状,疲惫地闭上了眼睛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
【张飆此獠,如若不除,必为心腹大患!】
【但怎么除……有点难搞啊!】
“算了!先不管那孽障!”
老朱无奈地嘆息一声,隨后又想起张飆临走前提及的『改土归流』之策,心中闪过一丝明悟,睁开眼道:
“云明!將郁新,汤和,卓敬,还有徐允恭,给咱叫来!让他们在偏殿候著!”
“是!皇爷.”
云明立刻匍匐著领命。
但是,还没等他起身离开,却听老朱又若有所思地道:
“另外!传旨!擢升锦衣卫千户宋忠为反贪局指挥僉使,协助张飆处理反贪局事务!”
“诺!”
云明恭敬应诺,心中却满是诧异。
【让宋忠去协助张飆.这不是教会徒弟,饿死师父吗】
【张御史他.会怎么应对呢】
念头一闪而过,云明便连忙转身离开了华盖殿。
另一边。
就在张飆与老朱『激情对喷』的同时,独臂老周、瘸腿老李、瞎眼老孙、伤病老钱几人,仿佛化作了京城阴影里的幽灵。
他们一边运用张飆的培训內容,躲避锦衣卫的眼线,一边按照张飆的『桌面指示』,悄无声息地活动著。
而且,作为伤残老兵,他们本身就有不少圈子,也容易博得同样底层出身的军户、小吏、乃至一些市井之徒的同情。
几杯浊酒下肚,几句『当年在漠北……』的开场白,就能撬开不少话匣子。
他们发展的『下线』,也都是精挑细选的。
其中,有被胥吏逼得家破人亡的老实农户,也有被豪强侵占田產无处申冤的军户同袍,甚至有在卫所里受尽盘剥、满腔怨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