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印的文件,双手奉给童洛:
“此乃范少卿亲定,明码标价,条目清楚,请大学士过目。”
一旁的谢真看得怔住,如此做法,亏那货想得出来。
“碧桂园场地及服务使用费价目表!?”童洛一把抓过,只扫了两眼,便觉一股闷气堵在胸口,那上面所列的酒水,分明是他存在这里的私藏!如今竟被标成太常寺特供,明码标价售卖?
“岂有此理!”童洛再压不住火气,指着价目表的手微微发颤:“这些酒何时成了太常寺之物?”
马迅面不改色:“回大学士,自范少卿接手太常寺,此处一草一木、一坛一罐皆已造册登记。册上怎么写,它们便是怎样。册上记为太常寺之物,那便是。”
童洛嘴角抽搐,被噎得说不出话。碍于谢真在旁,他不能失了身份与这些人纠缠,可胸口那股恶气却愈堵愈闷。
马迅语速平稳,字字清晰,却更句句扎心:“范大人说了:以往太常寺家业大,任人取用也就罢了。如今太常寺自负盈亏,再容不得外人随意进出来吃白食。大学士,实在对不住了!”
童洛气得鼻子都快歪了,我特么什么时候来吃白食了?他忍不住看向谢真:“谢相!您瞧瞧这,这,这成何体统?”
谢真始终在一旁含笑捋须,闻言板起脸,对着肖国才与马迅等人斥道:“童大学士何等身份,难道还会欠你们这几两银子不成?”
童洛心说,我啥时候说要给银子了?
但谢真既然开口,他只得强忍憋屈,硬声道:“对对!丞相明鉴!本官岂会短你们这些银两!”
灯火通明的流觞亭中,丞相谢真品着瑶泉玉液,笑容意味深长;而对座的童洛面对满桌佳肴,却味同嚼蜡。
一夜私宴终了,童洛咬着牙,付了整整三千两纹银。
心说,好你个范少卿,朝堂上见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