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院的是梁夺,他一身戎装,手按剑柄,目光扫过全场眼见刘项与范离安然无恙,松了一口气,随后目光转向刘琼。
贺长州也气喘吁吁地赶来,进院后一眼便瞥见那道风华绝世的身影,身形微微一怔,踉跄着上前几步,就要跪倒向那女子行礼:“臣,贺长州参见长公主。”
刘琼衣袖轻轻一拂,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内力托住了贺长州。她看着这位明显苍老了许多的故臣,眼神微澜,但声音依旧平静:“贺大人,不必多礼。”
贺长州感受到那股力道,顺势直起身,恭谨道:“殿下,礼不可废。当年您出嫁之日,陛下曾携百官立于临安城楼之上,对万民昭告。”
他喉头微滚,一字一句如叩击金石:“陛下当日亲言:‘琼华乃朕之亲姊,今日远嫁,非为儿女私情,实为我大汉肩负社稷重任。此去护边境安稳、换邦交平和,于国有助,于民有恩,功在社稷。’”
他话音微顿,语气却愈发沉凝:“陛下更有明令:‘自今日起,凡我大汉臣民,见琼华殿下如见朕躬,皆须以礼相待、以敬奉之 —— 即便是朕,亦当如是!’”
“此等圣言,臣日夜铭记,不敢有半分懈怠。今日得睹殿下凤驾,重瞻故主风采,臣心中满腔激荡,唯有无尽感念。”
刘琼看着这位鬓角已染风霜的故臣,眼神中的清冷稍褪,掠过一丝复杂的感慨。她轻轻颔首,声音缓和了些许:
“贺大人,有心了。旧事不必再提,我今日此来,非是大汉公主,更非南晋皇后,我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,来看看我女儿,每天心心念念的人。”言罢,她的目光转向范离:“陈果回到南晋,每天和我说的最多的就是你,所以我来看看那个让我女儿茶饭不思的人。”
范离怔住,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声音:“阿果……她眼睛好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