兵,不止我要死,你和喜娃他们,也活不下去。”
媳妇闻言,哭得更大声了:“咱就不能跑吗”
田二牛苦笑:“往哪逃今天那位县衙老爷说的对,周围都是山,山里都是虎豹豺狼,毒虫瘴气,根本逃不出去。
而且咱家才分了二十亩田,这份家业,你捨得就这么拋下不要了”
听到田地,媳妇的哭声顿时小了下来。
对於他们这些底层百姓来说,田地,属於自己的田地,就是最大的执念。
田二牛嘆道:“一人五亩田,这就是咱的买命钱。能用我一条命,换来家中二十亩田,也值了。
放到外面,你便是想拿命去换,也换不到这么多田。
况且我死了,按照县衙的说法,你们作为家眷遗孤,也是有抚恤的。
换做山外面的那些官,我信不过他们,这抚恤不敢保证。
可换成將军,我信他。
咱们种的田,住的屋子,家中分的那头驴,使用的那些锄头菜刀,全都是將军发下来的,都不要钱。
甚至不久前,喜娃得了疟疾,也是將军派来的孙医师免费看病的。
將军对咱们这么好,凭良心,咱也得给他当兵打仗。”
隨著田二牛一桩桩,一件件的说出来,他媳妇也渐渐不再哭了。
確实。
將军对他们这些低贱百姓这么好,但凡有点良心,也得去给將军当兵打仗。
只是虽然不在牴触,可他媳妇还是有些不满:“咱家拿了这么多好处,你去给將军当兵卖命,我不反对。
可周大黑家,他家也分了田,拿了这么多好处,却不用去当什么乡勇,不用去当兵打仗。
这也太不公平了。”
媳妇指出了现有乡勇体系下,一个最大的不公平处。
那就是上述的东西,所有移民都有分配,並不是某个群体独有的优待。
但都有的东西,一些人却要当兵卖命,才能保住。
一些人却能够不付出什么代价,平白享受。
这不公平。
人不患寡,而患不均。
若不处理,便会像此时的田二牛媳妇一样,心生不满,动摇人心。
田二牛对此也有些怨气,但想到什么,又冷笑道:“你彆气。
周大黑他们这些傢伙,往日里嘲笑咱们要去当兵,拿命来挣他们都有的东西。
可將军是谁,怎么会容许这些蛀虫,平白得了好处。
前去县里受训的时候,我听那些县官说过,这种局面,持续不了多久。
听闻將军已经决定,过几月,就会把我们这些乡勇,编为乡兵。
然后周大黑这些人,也要征为乡勇,同样要当兵打仗。
而且作为乡兵,咱们每月还有军餉发,那可是足足半两银子呢。”
听到有军餉,他媳妇的眼瞬间亮了:“真的”
“这当然是真的。”
田二牛拍著胸脯道:“这可是县尉说的,那还能假————”
就这样,这对夫妻你一言,我一语,议论起了军餉的事。
甚至开始畅想起,以后多了这些钱,家里又能添置什么东西了。
事实上,田二牛说的乡兵、乡勇之事,並不是什么流言。
这正是陆云正在筹谋的,对底下民兵体系,进行的一次改革。
所有百姓都分田,但有的人要当兵,有的人不当兵,这种不公平的状態。
陆云不是瞎子,自然能够看到。
针对这种不公平,他便筹谋起了改革。
改革的第一步,自然是將这种不公平,进行抹除。
陆云给每一人分五亩田,目的是保证每个分到田的人,不论男女,都能够有足够的钱粮练武。
而不是真的当大好人,给底层百姓,免费分田分宅,还发放农具牲畜的。
这世上的事情,从来都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,也不会有平白无故的便宜给人占。
陆云让出的利,是要底下百姓拿命来换的。
所以在察觉到底层的不满情绪后,他便已经决定,推行全民皆兵之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