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剩下的人保住了一条命。
天亮了。
原本繁华忙碌的瓜洲渡口,现在变成了一片焦黑的烂泥塘。
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臭味和烤肉味。
周辰踩着泥泞,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废墟。
脚下全是黑色的油污和残肢断臂。他精心打造的数百个炮筏,连同那些还没来得及撤走的红衣大炮,全部化为乌有。
这一夜,损失比前天晚上还要惨重。
“赵渊……”
周辰从泥里抠出一块被烧得变形的青铜炮管碎片,掌心被割破,鲜血渗了出来。
他没有包扎,只是死死攥着那块碎片,任由疼痛刺激着神经。
“陛下。”
穆青寒走过来,递上一份战损统计,“伤亡……三千余人。大部分是被烧死的,还有一部分是被水冲走的。工匠损失惨重,短期内……没法再造船了。”
周辰松开手,铜片掉进泥里。
他抬起头,看向对岸。
金陵城的城楼上,似乎有人在敲锣打鼓,庆祝这场大胜。
“传令全军。”
周辰的声音很轻,却透着一股彻骨的寒意,“后撤三十里,依山扎营。没有我的命令,谁也不许再提渡江二字。”
“陛下,咱们不打了?”铁牛急了。
“打。”
周辰转过身,背影在晨雾中显得格外孤寂而坚硬,“但不是这么打。”
“木头怕火,那就用铁。”
“人力怕水,那就用机器。”
他看向北方,那是煤矿和铁矿的方向。
“白玉霜,准备银子。凌素,准备图纸。”
周辰咬着牙,一字一顿:
“朕要造铁甲船。哪怕是用银子堆,也要堆出一支烧不毁、凿不穿的钢铁舰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