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龙军三路钢铁洪流,如同挣脱了牢笼的野兽,以无可阻挡之势,冲出临江府地界,碾过州郡边界,向着北方滚滚而去。
沉重的履带与轮胎碾压着官道,扬起的尘土如同三条绵延数十里的黄龙,蔽日遮天。引擎的轰鸣声远在数里外便如闷雷般传来。
天龙军北征的消息,早已不是秘密。沿途州县的探马、商旅,早已将临江誓师的骇人景象传得沸沸扬扬。此刻,当那望不到头的钢铁车队真正兵临城下时,所有的侥幸心理都在瞬间烟消云散。
第一个挡在东路军兵锋前的,是紧邻临江府的“平阳府”。府城城墙不算高大,守军约有三千。知府是个科举出身的文官,闻听天龙军已过州境,惊得手足无措。待看到地平线上那如同移动堡垒般的坦克和装甲车,以及车身上狰狞的重机枪时,最后一点抵抗的念头也彻底崩溃了。
根本没等李大胆下令开炮,平阳府北门便缓缓打开。知府带着全衙官吏,手捧官印户籍,徒步出城两里,跪伏在道旁,身后是丢了一地的刀枪弓箭。
“恭迎天龙王师!平阳府……愿降!”知府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头深深埋进尘土里。
李大胆坐在指挥车里,用望远镜看了看那伙磕头如捣蒜的官员,又扫了一眼远处城头上那些面如土色、毫无战意的守军,撇了撇嘴:“捆了!派人接管城防、府库!大军继续前进,不得停留!”
东路军甚至没有进城,只留下一台运兵车两个小队象征性地接收,等待后备军团来了再赶上作战军团。主力部队绕过城池,继续北上。兵贵神速,他们的目标是数百里外的重镇“淮北府”,没时间在这些小城浪费。
几乎在同一时间,西路军也兵不血刃地拿下了第一个目标“庐州府”。情形与东路军如出一辙。周虎看着跪满一地的投降官员,只留下一台运兵车的人手:“看好他们,等后备军团来处置。” 西路军同样毫不停留,滚滚向西。
中路军进展最快。沈良玉亲率的这支精锐,所过之处,没有州府,都是县城,沿途县城无不望风而降。县令、县丞们往往提前一两天就清理好了道路,备好了劳军的猪羊酒水(虽然天龙军一概不收),等大军一到,立刻开城献降,只求保得满城性命。
各路消息像雪片一样被侦察兵传回中路军指挥车。
“报!总指挥!前方‘定远县’开城投降,县令自缚请罪!”
“报!‘凤台府’守将斩了监军,献城归顺!”
“报!‘寿春州’官吏弃城而逃,士绅公推代表,请求王师入城安民!”
沈良玉坐在车内,看着地图上一个个被轻松抹去的红点(敌方据点),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之色。楚红叶在一旁轻声道:“看来,朝廷的威信,已经荡然无存了。这些人,怕是连像样的抵抗都不会组织了。”
苏瑾则更关注实务:“夫君,降官降卒数量激增,需通知王大,让他们加快速度跟进接管,甄别官吏,安抚地方,否则恐生乱象。”
“已经通知了。”沈良玉点点头,“已经告诉王大,投降的,按规矩办。跑的,记录在案,秋后算账。负隅顽抗的,坚决消灭。”
真正的考验,在北伐的第五天到来。东路军前锋,抵达了北上路上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重镇——淮北府。
此城地处要冲,城墙高厚,护城河宽阔。守将姓张,是个靠着军功和贿赂爬上来的总兵,麾下有八千兵马,装备也算相对精良。他自恃城坚兵足,又听闻天龙军一路接受投降,并未屠城,便存了几分侥幸,想凭借坚城讨价还价,就算投降也至少要混个“起义将领”的名头。
当李大胆的东路大军在城外展开战斗队形时,张总兵还强作镇定,派人站在城头喊话,说什么“久仰天龙军威名,愿共襄义举,但需保障麾下将士前程”云云。
李大胆一听就乐了:“这姓张的还想跟咱们耍心眼儿呢!”
随后李大胆对手下将领说道:“冥顽不灵,立威的时候到了。一刻钟,不开城,就炸开它。”
命令下达。东路军阵中,三台火箭炮缓缓昂起发射管。
城头上,张总兵还在做着美梦,盘算着能要个什么官衔。忽然,他听到了一种从未听过的、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啸声从远处传来。
“咻——咻——咻——!!!”
数十发122毫米火箭弹拖着死亡的尾焰,如同流星火雨,划破长空,带着毁灭的气息,朝着淮北府那看似坚固的城墙和城楼,狠狠地砸了下来!
“轰隆隆隆——!!!”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