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算瞒着竺赫,太子妃是个好女子,竺赫应当知道她的痴心,也应当担负起父亲的责任,养育这个孩子。
幽二和幽六带着孩子离开,蔚隅累了一天,合衣躺在床上,闭目养神,脑中思索着对策。
窗户被掀开,一股寒意出现在床边,蔚隅猛地睁开眼睛。
“嘘……是我。”
蔚隅眯着眼睛,待来人放开捂着他的嘴的手时,沉声开口:“殿下为何会在此处?”
“阿隅如此冷漠,叫我好生伤心。”白璋轻轻摩挲着蔚隅的下巴,“阿隅莫不是忘了,你我当初花前月下同床共枕……”
“殿下自重。”蔚隅坐起身,飞速远离白璋,“往事随风,我已成婚,殿下也有了佳丽,当向前看。”
“太难了,阿隅,太难了。”白璋脱了鞋子爬上床榻,拉起蔚隅的袖子盖在脸上,“我此生最后悔的事,便是送你入京,把你送到竺赫身边。”
蔚隅常年呆在乡下,又无任何势力,没有他的帮助,双雁佩根本不可能出现在竺赫眼前。
可他低估了竺赫的吸引力。
竺赫像个妖精,不论是谁,只要和他接触过,便会不自觉被他吸引。
他以为蔚隅心智坚定,定不会被影响,如今看来,他也沦陷了。
“殿下,你我之间,只是合作而已。”
蔚隅皱眉,白璋这话说的,好像他是什么始乱终弃的人一样。
“好好好,我们只是合作。”白璋轻笑,侧着身子,单手撑着脑袋,手却不老实地握住了蔚隅的手,“阿隅可知……”
“殿下该不会要说心悦于我吧?”
蔚隅抽出手,不着痕迹地在锦被上擦了擦。
“阿隅还是如此聪慧……”
“殿下慎言,我已有家室。”
“你到底是因为喜欢他,还是看中了他手上的东西,想必你比我更清楚。”白璋危险地眯了眯眼睛,“幽云卫用起来还不错吧?竺夫人的身份,也很方便你做一些事情吧?”
“殿下何出此言?”
蔚隅眼神微动,琉璃眸小心地藏起一闪而过的杀意。
“竺赫去了北境,你猜他还会不会回来?”白璋见他情绪低落,伸手拉住他的手腕,摩挲着脉门:“阿隅,你比我更清楚他对白璟的感情,如果他知道,白璟死在你手上,你说他会如何看你?会失望?会痛不欲生?还是会想杀了你为白璟报仇。”
“不必用他威胁我,殿下。”蔚隅隐藏好情绪,抬起脸,藏在黑暗中的眼睛微微眯起,“你大可将一切全盘托出,让他好好看清楚,我是怎样一个卑劣下流,心肠歹毒攻于心计之人。”
“你不怕他恨你?”
“怕?”蔚隅笑出声,低眉掩唇,声音阴鸷妖冶,如同鬼魅:“我为什么要怕?一个实现目的的工具而已,殿下真以为我会被他左右?”
“恨?”蔚隅舔了舔唇,冷笑着;“恨我的人太多,我难不成还要一个一个去道歉?”
蔚隅直起上身,猛地靠近白璋,双手撑在他肩上,凑到他耳边,幽幽开口:“还是说殿下被他吸引了呢?毕竟太子的死,可离不开殿下的手笔,他若知晓一切,定会将殿下碎尸万段吧?”
“你……你胡说什么!”白璋猛地推开他,跳下床,“胡言乱语!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
可笑,他怎么可能被竺赫吸引,一个被圈养的玩物而已,还真把自己当成人见人爱的东西了。
“那殿下来此,有何目的?”
“我会想法子送你去北境。”白璋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绪,“我要北境兵权。”
他要让蔚隅搅乱北境的局面,他再趁乱夺取北境兵权。
“殿下慢走,夜雪寒凉,小心路滑。”
蔚隅端坐在床上,看着落荒而逃的人,唇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。
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,竺赫,好像对白家的人有着奇怪且致命的吸引力。
他就像个妖精,是个异类,长在皇宫的大染缸中,却有一股天然的纯真,像极北之地纯澈的冰雪,在泥潭中散发出耀眼的光。
人缺什么,便会追求什么,竺赫有的,恰恰是很多人缺少的,皇家之人如此,蔚隅又何尝不是如此?
因为在泥潭里挣扎太久,所以格外喜欢纯洁无瑕的东西,明知自己不配触碰,却固执地想将这东西收入囊中,据为己有。
蔚隅披上衣服,赤着脚走到窗边,看着飘落的雪花,思绪飘向远方。
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