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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谢谢大队长关心,好多了。”韩安禾声音轻柔,却站得笔直。煤油灯的光在她睫毛下投下一片阴影,“叔,我...我想申请调去拔猪草。”
屋里突然安静下来。姚春花倒水的动作顿住了,搪瓷缸里的水溢出来,在桌面上洇开一片深色。
段定国的眉毛挑得老高,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。
只有那条黄狗还在“呼哧呼哧”地喘气,尾巴扫过地面发出沙沙声。
“啥?”段定国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,“韩知青,拔猪草可是...”他看了眼妻子,把“老人孩子干的活”咽了回去,“一天才三个工分啊!”
韩安禾抿了抿嘴,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,细白的手指在煤油灯下泛着莹润的光。
她垂下眼睫,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:“我知道工分少。但我这身子...”说着恰到好处地咳嗽两声,单薄的肩膀随着咳嗽轻颤,“从小身子骨就不好,这才来一周就病了两次,我怕总生病给大队添麻烦...”
段定国和姚春花交换了个眼神。
姚春花把热水塞进韩安禾手里,粗糙的掌心触到少女冰凉的手指,心疼地叹了口气:“快暖暖手。”
转头对段定国说:“老段,韩知青说得在理。她这身子骨确实太弱了,别到时候又病倒在田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