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 “四件事,三天教会。”她说,“教完让他们自己管自己。”
里正张了张嘴,没说出话。
她把竹简翻到背面,在右下角极小的地方,画了道藤蔓后的微光。又抬头,扫了一眼亲兵队伍。
最边上那人袖口沾着灰,和昨夜毒粉一个色。
她没动。
日头刚冒头,她站在晒谷场中央,身后是三百饥民。她让阿花把昨夜剩下的药渣摊开,指着说:“这草叫白蒿,长在沟边,叶子像锯齿,根是白的。谁再挖到那种带绒毛的蕨根,先拿这个煮水泡半个时辰。”
有人点头,有人茫然,孩子倒是盯得认真。
她又掏出一捆晒干的红薯藤:“这也能吃,切段蒸熟,加点盐。别生嚼,不然肚子鼓得像皮球。”
话音未落,远处传来一阵咳嗽。一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男人蹲在地上,手抖得拿不住碗。
她走过去,蹲下,把碗扶正。
“你叫什么?”她问。
“李三……”男人喘着,“河北郡的,地旱了八个月,官仓不开……”
她点头,从鹿皮囊里摸出半块薯团,塞进他手里。
“吃完,去西边草棚躺着。明天教你认菜。”
她站起身,拍了拍裤腿上的土。日头照在她脸上,汗顺着鬓角往下淌。
她没擦。
远处,亲兵牵马准备回城。那个袖口沾灰的人走在最后,路过艾草帘时,脚步顿了顿。
陈麦穗看着他,右手慢慢摸向鹿皮囊。
囊口微开,露出半截炭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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