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忘了怎么哭。”
他没有毁掉这份名单。
他不动声色地将羊皮纸卷好,放回铅盒,原样封好,再将泥土覆盖回去,仿佛从未有人来过。
只是在合上盒盖的最后一刻,他指尖一弹,一枚白桃交给他的,比米粒还小的“腐筋水”胶囊,被无声地嵌入了铅盒底部的缝隙中。
这东西遇电即化,能依附在电流上,反向追踪信号的源头。
他要看看,这群躲在阴沟里的老鼠,究竟藏身何处。
秦淮河干涸的河床,龟裂的泥土如同大地的伤疤。
小梅跪坐在河床中心,纤细的十指深深插入坚硬的泥土里,闭着双眼,试图再一次发动她的天赋——“万姓归根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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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往,只要她与大地相连,就能感受到整座城池的脉搏,能听到属于这片土地的子民们,那深藏血脉中的姓氏与根源的呼唤。
可这一次,地脉的回应却迟滞而微弱。
她感觉自己像是将手插入了一堆冰冷的灰烬,毫无生机。
不仅如此,从皇城离宫的方向,还传来一阵阵断续的、抽搐般的震颤。
那感觉,就像一颗濒临死亡的心脏,在做着最后徒劳的搏动。
“不够……还不够……”小梅咬紧牙关,猛地一咬舌尖,将一口精血喷在眼前的泥土上。
血雾迅速渗入龟裂的缝隙,她双手结印,口中低声诵念起《地语经》中最为艰涩的“守根篇”。
这一次,随着鲜血的献祭,她终于穿透了那层厚厚的死寂,捕捉到了一丝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残音。
那不是人的语言,而是一段被反复灌输、如同烙印般刻入地脉深处的意念。
一个冰冷、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在无数人的梦境与潜意识中回响:
“你不叫那个名字了,你早就不叫了。”
小梅猛然睁开双眼,脸色惨白如纸。
她终于明白了地脉为何枯竭,为何那些孩子无法被唤醒。
那个声音,就像一种精神上的瘟疫,通过那张看不见的网络,以大地为导体,污染着整座城市的根。
“他们在用活人当导线……”她失神地喃喃自语,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天灵盖,“还在烧……他们还在用某种方式,焚烧我们的记忆。”
夜深了。
白桃点亮了药棚里最后一盏油灯,翻阅着祖父遗留下的那本泛黄的《灵枢针经》补遗。
当她翻到讲解“卦脉通神”针法的一页时,指尖触到了一处小小的凸起。
她小心地揭开页脚,发现后面竟用蝇头小楷写着一行批注:“名锚入骨,七日不溃;若遇伪火重燃,须以真痛破妄。”
伪火重燃……真痛破妄……
白桃瞬间顿悟。
“唤魂汤”的药力虽然能引出记忆,但终究太过温和,如同春风化雨,对付不了这股用“伪火”锻造的、坚不可摧的精神枷锁。
要唤醒那些被深度压抑的记忆,不能再靠药引,而必须用一次无比剧烈的情感冲击——让那些人真正地为自己“名叫什么”这件事,感受到切肤之痛、滔天之怒,让他们从麻木中挣扎、嘶吼、抗争!
她立刻行动起来,连夜调配出一种全新的药散,取名“醒魄散”。
随后,她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,将城中仅存的几个铁皮广播喇叭拆开,把里面的磁粉小心翼翼地刮下,混入了药散之中。
这些喇叭曾是敌人散播谎言的工具,如今,她要让它们成为传递真实情感的媒介。
只要有人通过这药散发出声音,喇叭的磁粉就会激发一种奇特的共鸣,将说话者的情绪无限放大,直击听者灵魂深处。
计划尚未实施,噩耗却已抢先一步到来。
当晚,城西一户人家,一个原本在昏睡中的六岁女童突然在母亲怀里睁开了眼睛。
她的母亲又惊又喜,刚要呼唤她的乳名,那女孩却用一种完全不属于她的、机械呆板的声音说道:“我叫实验体柒叁。”
话音未落,女孩的瞳孔中,泛起一圈幽蓝色的冷光。
恐慌如瘟疫般蔓延。
全城十余处家庭,几乎在同一时刻报告了类似的症状。
所有的受害者,无一例外,都是那些昏睡不醒的孩子,且都曾在战争末期接受过日军的“防疫注射”。
“思想净化中心”的地下,陆九猛地挖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