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抹去的所在。
而“未销”,则是不言而喻的宣告。
“他们在用我们的仪式……养他们的根。”他低声自语,声音被风吹散在废园之中。
白桃的“闭火诊”在药堂正厅悄然进行。
数十名弟子与老药工盘腿静坐,面前是一尊尊冰冷的丹炉。
他们依白桃所授,左手手心抚于炉壁,右手覆于丹田,意念沉凝,不思外物。
白桃亲自为每人调配了一碗“守真汤”,汤色微黄,龙骨与牡蛎的沉降之力,配上远志的安神之效,旨在加固他们的心神防线,使其不为外邪所动。
头两日安然无事。
到了第三日午时,阳气最盛之际,异变陡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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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名平日里最是沉稳的老药工,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睛。
他的眼神空洞,没有焦距,仿佛一具被抽去魂魄的躯壳。
他缓缓起身,动作僵硬而机械,一步步走向后院的灶台。
他没有说话,也没有任何表情,只是默默地拾起了墙角的一把火钳,伸向灶膛深处,似乎要去夹取一块看不见的炭火。
“张伯!”身旁的弟子惊呼,却不敢妄动。
说时迟那时快,白桃身影一晃,已至老药工身侧。
她右手食指与中指间寒光一闪,两根纤细的银针已如闪电般刺出,精准地没入老药工手腕的“神门”与“内关”二穴。
老药工全身剧烈一颤,手中的火钳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他猛然回过神来,茫然地看着四周,脸上瞬间布满冷汗,嘴唇哆嗦着:“我……我梦见祖师爷了……他说,时辰到了,该给药王爷上香了……”
白桃没有说话,只是弯腰拾起火钳,凝视着空无一物的冰冷炉膛,许久,才沉声道:“连梦都被他们改了。”
几乎在同一时间,奉命巡查城东水渠沿线民居的周砚也有了惊人的发现。
他注意到,好几户人家明明灶膛冰冷,却有极淡的青烟从地砖或墙角的缝隙中丝丝渗出。
那气味初闻有些甜,细嗅之下,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腐之气。
他心中起疑,借口检查水道,进入一户人家。
在征得户主同意后,他撬开灶台前的一块地砖,一股更浓烈的气味扑面而来。
地砖之下,竟埋着一只巴掌大的小陶罐。
罐口用蜡封着,周砚用匕首撬开蜡封,只见里面盛着大半罐黑色的膏状物。
那膏状物一接触到空气,便开始冒出细小的气泡,并微微发烫。
他取了样本,火速带回府衙化验。
结果令人不寒而栗:这是用“迷心散”与磨成粉末的骨灰混合炼制的“忆引膏”,此物无需点燃,仅靠人的体温,或是灶台做饭后的余温,便能缓慢挥发,在不知不觉中侵入人的心智。
周砚立刻将情况上报,并附上他的建议:“此物以热力催发,可在全城民居灶底加铺‘寒石板’。此石产自阴山北麓,性极寒,可吸热阻蒸,或能断其激活路径。”
夜色如墨,子时将至。
白桃、陆九、周砚三人齐聚药堂。
周砚已将发现与对策通报,陆九的焦木与那四个字也摆在了桌上,气氛凝重如铁。
突然,“笃,笃,笃。”三声轻叩,敲在药堂厚重的院门上。
声音不大,但在死寂的夜里却清晰无比。
三人的心同时一紧。
这敲门声的节奏,不快不慢,三声一顿,正是金陵旧朝“沉默巡更”的军令。
白桃眼中寒芒一闪,无声地从袖中滑出数枚银针,捏在指间,悄然立于门后。
陆九则如一道影子,融进了门旁侧廊的黑暗里,手中紧握着那半块铜铃碎片。
周砚早已带人从后巷包抄,封锁了所有退路。
陆九对白桃做了个手势。白桃深吸一口气,猛地拉开门栓。
“吱呀——”
门外,长街空寂,月光惨白,一个人影也无。
然而,就在门槛的正中央,却赫然摆着一只破旧的陶碗。
碗底朝天,倒扣在地上。
而在倒扣的碗底上,还插着一支早已燃尽的香,香灰凝聚不散,同样是倒插的姿态。
一缕几乎看不见的余烬在香头明明灭灭,尚有余温。
白桃缓缓蹲下身,想要查验那香灰。
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