魄,三者合一,专克那些虚无缥缈、扰人心智的“浮游之声”。
弟子们服下汤药,静坐了一日一夜。
直到第二日午时,阳光最烈,阳气最盛之时,异变陡生。
一名坐在角落里的年轻药工,身体突然开始轻微地颤抖,他嘴唇翕动,发出一连串含混不清的喃喃自语。
“……主不在乾,而在默听……主不在乾,而在默听……”
他的声音僵硬、平板,不带任何感情,就像一个提线木偶在机械地复述着刻录好的言语。
白桃眼神一凛,身形如电,瞬间欺近。
她右手并指如剑,指尖银针寒光一闪,已精准无误地刺入那名药工耳后的“听会”与“翳风”二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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药工浑身一震,如同触电,猛地睁开眼睛,眼神从迷茫转为惊恐,额上冷汗涔涔而下。
“师……师父,”他喘着粗气,声音发颤,“我……我没说话,我什么都没说!是我的耳朵……我的耳朵自己在动,自己在发声!”
白桃面沉似水,取过一根细长的银签,在那药工的耳道里轻轻一刮,取出一小块湿润的耳垢。
她没有多言,转身将这块耳垢投入一碗刚刚煮沸的清汤之中。
诡异的一幕发生了。
那小小的耳垢在沸汤中迅速溶解,但汤面上却缓缓浮起了一根比头发丝还细的物事,在水汽中闪着幽暗的金属光泽。
白桃用镊子将其夹起,对着光亮处仔细一看,那竟是一段极细的铜丝,其构造之精巧,宛如一根微缩的导线。
药庐内一片死寂,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。
白桃将那根铜丝放在白瓷盘中,发出清脆的微响。
她环视着弟子们惊骇的脸,声音冰冷地穿透了每个人的心底:“他们已经不满足于传声入耳了……他们这是要让我们的耳朵,长出他们的嘴。”
循着那条灰线,周砚最终锁定了一栋位于城北的老宅。
门牌斑驳,依稀可见“艮安里七号”的字样。
户籍档案显示,此宅已空置了整整十年。
他换上一身邮差的制服,手中拿着一本装帧古怪的书册——那是他连夜伪造的“错经百谬本”副本,内容荒诞不经,专门用来试探。
他敲响了那扇褪色的木门。
许久,门内才传来缓慢的脚步声,门被拉开一道缝,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探了出来,是一名独居的老妇。
“您的信。”周砚递上书册,目光看似随意,实则锐利如鹰,紧紧盯着老妇的每一个动作。
老妇浑浊的眼睛在书册上扫过,伸出干枯的右手接了过去。
然而,就在她右手接过书册的同时,她的左手却在身侧无意识地、缓慢地凌空划动着。
那动作,分明是在虚空中书写着一个复杂的卦象。
周砚心中一沉,不动声色地完成了投递,转身离开。
撤离后,他立刻调阅了对周围邻居的秘密口供。
多名邻居证实,这名老妇近几年的行为举止越发古怪,尤其喜欢在深夜自言自语。
更可怕的是,她自语的内容,翻来覆去都是《周易》里的片段,而且语音频次和音调变化极大,有时尖利,有时低沉,有时甚至像是好几个人在同时说话,交叠在一起。
他立即将所有情报上报,并在报告的末尾加上了自己的建议:立刻封锁艮安里七号所在区域的全部地下水源。
因为根据他残缺的记忆,“活字稿”这种邪异之物,必须在极度湿润的环境中,才能维持其活性。
当夜子时,月黑风高。
白桃亲自率领一队精锐,悄无声息地潜伏到了艮安里七号的外围。
宅院里死气沉沉,但借着云层后透出的微弱月光,众人竟看到有淡淡的青色雾气,正从紧闭的窗户缝隙中丝丝缕缕地渗出。
那青雾在空中并不消散,反而缓缓流动,遇上月光,竟隐约显现出一道道转瞬即逝的卦纹。
另一边,陆九早已换上了一身粗布短打,脸上做了伪装,扮成夜间送炭的杂役,从后院一处破损的围墙悄然混入。
他避开所有可能的监视,径直来到后院一口废井旁,撬开了井沿下隐藏的地窖铁门。
一股混杂着泥土、腐木和奇异腥甜的气味扑鼻而来。
地窖内,竟整齐地摆放着上百个巨大的陶瓮,每一个瓮口都用湿漉漉的粗布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