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,离卦属火,代表光明、依附,枸杞则象征生机、明目……她是在暗示,也先的谶语是“邪祟”,需以“正气”(桃木?)破之?“离”卦之火,可照亮黑暗,明辨忠奸?而枸杞,是让他保重身体,看清前路?
还是……有更深的含义?桃木刻痕?离卦符号?这似乎指向某种具体的、与“癸卯”和谶语相关的破解之法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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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反复摩挲着那截桃木,上面的刻痕杂乱无章,看不出所以然。离卦符号倒是清晰。他拿起那片焦黄的绸缎,对着灯光仔细看,忽然发现,在焦糊的边缘,似乎沾着一点点极其细微的……银白色的金属粉末?若不细看,几乎与灰尘无异。
金属粉?林锋然心中一动!这会不会和蜡丸里那灰白粉末有关?他立刻取出蜡丸,将两种粉末放在一起对比。灰白粉末细腻如尘,银白粉末则略带光泽,更显颗粒感。显然不是同一种东西。但这银粉出现在这带有离卦符号的绸缎上,意味着什么?离卦属火,火能炼金?这银粉是炼制过的?还是某种标记?
一个个疑问盘旋在林锋然脑中,得不到解答。江雨桐的暗示越来越隐晦,似乎她也感受到了极大的危险,不敢明言。这让他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。
然而,眼下最紧迫的,是应对也先的谶语攻势。必须尽快拿出对策,稳定人心,反击谣言!
第二天朝会,果然有御史出班,奏称京城已有“天降石文,主更迭”的流言传播,请求陛下下旨禁绝,并祭祀天地,以正视听。言语间,虽未明指,但担忧之色溢于言表。
林锋然早有准备,冷声道:“子不语怪力乱神!也先伪造祥瑞,乃夷狄惯技,何足道哉!朕已命钦天监查阅典籍,此类‘石文’谶语,前朝屡见不鲜,皆是无稽之谈,最终造谣者皆身死国灭!传朕旨意,敢有传播此妖言、动摇军心民心者,以通敌论处!至于祭祀,”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全场,“待朕扫平瓦剌,献俘太庙之日,再行祭告天地不迟!”
强硬的态度暂时压下了朝堂的议论。但林锋然知道,这远远不够。必须在舆论和实际行动上,给予也先更沉重的打击。
他秘密召见徐光启和几位精通典籍、善于文章的翰林,授意他们广泛搜集历史上类似“石文谶语”最终破产的实例,以及历代明君挫败外夷诡计的故事,编纂成文,通过邸报、说书人等多种渠道广为传播,以正视听,教育百姓。同时,他让舒良暗中调动力量,严密监控京城舆论,严厉打击造谣传谣者。
另一方面,他加紧紧盯大同前线。也先抛出谶语,军事上必然会有相应动作,要么是加紧攻城,要么是新的诡计。他严令宣大守军提高警惕,加固城防,并催促后续援军和物资火速前进。
就在林锋然全力应对也先的谶语攻势时,监视周廷儒府的锦衣卫带来了一个令人警惕的消息:周廷儒近日称病不朝,但其府中幕僚和清客活动频繁,多次与一些掌管礼仪祭祀的太常寺官员秘密接触。而那名与尚衣监有牵连的绸缎商,近日也曾深夜出入周府。
林锋然眼中寒光一闪。周廷儒果然坐不住了!他想干什么?勾结太常寺官员,在祭祀礼仪上做文章?还是想利用谶语流言,酝酿更大的阴谋?必须严防死守!
时间在高度紧张中流逝。万寿节的喜庆气氛早已被战争的阴云和谶语的恐慌冲刷得一干二净。京城内外,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。
五日后,大同前线再次传来紧急军报。也先并未立刻发动大规模进攻,但瓦剌军调动频繁,斥候活动加剧,似在酝酿新的攻势。军报中还提及,瓦剌军中似乎在广泛传播“石文谶语”,士气有所高涨。
坏消息接踵而至。派往辽东联络女真部落、执行“驱虎吞狼”计划的密使回报,锡伯部在瓦剌的威逼利诱下,态度愈发强硬,不仅拒绝了明朝的联合建议,反而加大了对建州左卫的骚扰力度。而之前表示恭顺的建州左卫,因迟迟未见明军实质性支援,也开始出现动摇迹象。
北疆局势,正在滑向更危险的深渊。也先的谶语,像一道诅咒,开始显现其恶毒的效果。
林锋然感到肩上的压力前所未有地沉重。内有奸佞未除,谶语惑众;外有强敌压境,盟友动摇。大明江山,似乎真的到了风雨飘摇的关头。
深夜,林锋然独自站在巨大的北疆舆图前,看着上面标注的敌我态势和一道道紧急军报,心中充满了无力感和暴戾的杀意。也先、周廷儒、还有那个隐藏在暗处的“癸卯”,他们像几条毒蛇,死死地缠住了大明的命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