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乱七八糟的，你这脑袋里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。”叶啸鹰无语道，“再在这里聊下去，今日还进不进城了？”

“嘿嘿，这不是看不用攻城，随便聊一聊嘛。”东方凌尘挠了挠头，随后故作玩笑的问道：“叶叔，倘若你是那司马懿，有机会给你退兵的话，你会退吗？”

叶啸鹰一愣，用探究的眼神在东方凌尘的脸上看了半天，见他泰然自若的样子，终究只是吐出了两个字：“不退。”

“好吧，破城吧。”东方凌尘刚想下令，结果耳边便传来“吱吱呀呀”的声响，沉重的城门就这样从城内被打开了。

这就有点意思了......

东方凌尘无语的摇了摇头，所以这些个守城军就直接开城投降了?

那他们一路上拖着那死沉死沉的攻城锤、投石车是为了什么？

忽然间，有点不甘心啊......

东方凌尘抬起头，手打凉棚眯了眯眼，等等......

城门楼上挂着的那块“天启”的牌子，好像就是几个月前他一剑劈下来的那一块......嗯，中间还有条细微的裂缝，得亏他的视力够好，不然还看不真切。

京兆府尹那家伙连重新做一块牌子的钱都没有吗？

一个大胆的想法忽地在东方凌尘脑海里浮现。

姬雪看着忽然莫名其妙傻笑起来的东方凌尘，忍不住问道：“你怎么了？”

“没什么，就是忽然想做一件事。”东方凌尘摘下马鞍上的长弓，搭上一支雕翎箭，弯弓如满月，一箭射向城头的牌匾。

那些守城军的兵卒以为这位琅琊王的弓箭是对准他们，第一时间便趴了下去。谁知儿便传来的不是箭矢破空的声音，而是牌匾砸落地面，发出的撞击之声。

可怜的“天启”二字，再度摔成了两半。

东方凌尘不可能真的灭了萧氏皇族，就像刚才开玩笑说的那样，萧若风做鬼都不会放过他这个不孝子。不过砸一砸天启城的金字招牌、恶心一下萧若瑾那个老家伙，还是能够做得到的。

东方凌尘挂好长弓，高举血龙枪，扬天大喝：“将士们，随我入城，马踏天启！”

“马踏天启！”

“马踏天启！”

“马踏天启！”

万人的呼喊，如同山呼海啸，传遍百里。

东方凌尘胯下战马高高扬起前蹄，发出虎啸龙吟一般的嘶鸣，艳阳之下，少年人英勇无畏的气势显得格外张扬。

无数的马蹄踩过那破碎的牌匾，随着大军入城，东方凌尘与一众将领缓缓骑行在天启城的大道之上，他望着宽阔的路面，又想起了当年自己的父亲萧若风每每得胜而归之时，便会像他现在这样，骑马前行。

那时，道路两侧，尽是跪拜的百姓，目光中皆是对那位北离战神的崇拜。

只不过今日，路还是那条路，兵还是那条兵，可所有百姓都躲在了自己的家中，大门紧闭，无人敢踏出一步。

即便打从东方凌尘济州城起兵开始就定下严令，琅琊军必须遵守三大纪律、八项注意，一路上对百姓秋毫无犯，直至天启仍旧兵不血刃。

但这些百姓还是怕，不光百姓怕，那些达官显贵、王侯世家也怕，就连那些天天吵嚷着要在平清殿撞柱子的御史们，这时候也没见哪个敢来跑到大街上，痛斥他东方凌尘是一个乱臣贼子的。

这就是战争，没有人真正喜欢战争，一将功成万骨枯，这便是自古以来的常理。

所以，普通人对于战争的畏惧，是刻在骨子里的。

在东方凌尘眼里，士兵要做的，是保家卫国，坚决扞卫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。内战只会消耗国家的有生力量，北离人打北离人这种事，简直是蠢透了。

“吁！”

东方凌尘刚刚还在想着，没有人来拦他的路，谁知拦路的人便来了，而且还是一个不得了的人物，让他不得不勒住缰绳，翻身下马。

五万琅琊军前，赫然出现了一把鹤椅，椅子上端坐着一个人。

一个老人。

须发皆白，一身儒衫，却让人无法忽视。因为这个人，是太师董祝。

“东方凌尘，拜见太师。”说着，东方凌尘对着董祝一礼到底，十分恭敬。

上一次回到天启时，二人虽也有碰面，不过彼时东方凌尘心魔未除，去往千金台又是为了立威而去，自是不便与董祝多说什么。

“你来了？”

“是，我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