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光给好处还不够,”萧屹又画了个圈,“还得‘亮家底’。您让户部把国库收支明细贴出去,让百姓知道钱花哪儿了;让兵部把禁军布防图晒一晒,让他们知道您在守着京城。流言这东西,越捂越臭,摊开了说,反倒没人信了。”
“嗯,”赵宸摸着下巴,“这叫‘阳光底下无阴影’。接着说第二步。”
“第二步,组建班底。”萧屹的手指在地图上点了点西北方向,“您手下现在就陈安、墨尘几个亲卫,还有刚找回来的王德全。要稳住局面,得有自己的‘手’和‘眼’。属下建议,分三路招人:一是边关旧部,比如被流放的高朗,此人骁勇,能掌京畿防务;二是能吏,比如工部的柳文彦,他有经世之才,屈居末流可惜了;三是情报网,比如江湖上的凤九娘,她手里有‘听风楼’,能帮您盯着老大老四的动静。”
赵宸心里一动。这三个人,不正是他刚才让萧屹传命令要找的吗?原来萧屹早想到了。
“高朗那边,我已经派周猛去北疆了,”赵宸说,“柳文彦……工部那帮老东西正弹劾他,怕是不好动。凤九娘那边,得您亲自去谈,她欠云阳子人情,应该会给面子。”
“柳文彦的事,属下有个法子。”萧屹压低声音,“您明日早朝,当着文武百官的面,下旨升他为‘治水司郎中’,赐尚方宝剑,让他全权负责南郊堤坝修缮。那些老东西要是敢反对,您就把工部侍郎克扣修堤款的证据甩出来——他们弹劾柳文彦,无非是怕他抢了功劳,您这么一抬举,他们反而不好发作。”
赵宸笑了:“你这招‘以矛攻盾’,够损的。”
“对付老狐狸,就得用狐狸的法子。”萧屹也笑了,随即正色道,“班底有了,还得‘控兵权’。禁军那帮人,您得慢慢收编。先从张将军和李副统领入手——张将军的儿子在老家犯了事,您派人帮他摆平,他自然感恩;李副统领喜欢字画,您送他一幅真迹,他也会卖您面子。等他们归心,再找个由头,把不听话的参将换了,禁军指挥权就稳了。”
赵宸听得直点头。萧屹这脑子,真是跟算盘珠子似的,拨一下动一下,还准得很。
“第三步,清查余孽。”萧屹的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个叉,“老大老四虽然暂时蛰伏,可他们的党羽还在。属下建议,先‘离间’,再‘清除’。您让凤九娘放出点假消息,就说老四准备把老大卖了,跟北狄平分大梁。老大那人,最是多疑,肯定跟老四分道扬镳。等他们内斗起来,您再趁机收编他们的部下。”
“至于那些邪教徒和死士,”萧屹拿起桌上的竹简,“属下已经让墨尘去查了。上次行刺晋王府的,身上都有黑莲刺青,跟赵稷的门徒一样。您派高朗带一队亲卫,专门盯着北城义庄和废弃寺庙,这些地方是他们藏身的老窝。一旦发现,格杀勿论!”
赵宸攥紧了拳头:“这些人,一个不留!”
“还有北狄那边,”萧屹补充道,“老四跟北狄使臣来往密切,您得让凤九娘查清楚他们谈了什么。要是敢勾结外敌,就派高朗带兵去北狄使馆,把他们‘请’出京城——对外就说‘驱逐奸细’,名正言顺。”
赵宸看着地图上的三个叉,心里渐渐有了底。这三步棋,环环相扣,既有缓兵之计,又有雷霆手段,确实能把当前的乱局稳住。
“萧郎,”他忽然开口,声音有点哑,“这三步棋,风险不小。要是走错了一步,咱们就全完了。”
萧屹看着他,眼神里带着股子狠劲儿:“殿下,咱们现在已经站在悬崖边上了,不往前走,就是死。与其等别人推咱们下去,不如自己跳下去——说不定还能踩着石头爬上来。”
赵宸沉默了。他想起母妃临终前说的话:“宸儿,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敌人,是你自己的犹豫。”
是啊,犹豫什么呢?他赵宸从边关杀回来,平叛乱、护京城,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?如今这点困难,算什么?
“好!”他猛地拍了下桌子,震得油灯都晃了晃,“就按你说的办!这三步棋,你统筹全局,我给你兜底!”
萧屹眼睛一亮,单膝跪地:“属下定当肝脑涂地,不负殿下所托!”
“起来吧。”赵宸伸手扶他,指尖碰到他胳膊,才发现他衣裳下全是冷汗,“我不是让你去送死,是让你替我看着这盘棋。有什么拿不准的,随时来找我商量。”
“是!”萧屹站起来,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,“殿下,您还有什么吩咐?”
赵宸想了想,说:“第一步,稳定民心,明天就开始。你拟个旨,减免赋税、设粥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