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佩云姐,一位约莫四十岁上下、素日里以干练利落形象示人的女性经纪人,此刻却头发凌乱,几缕发丝黏在汗湿的额角,眼圈红肿得如同两颗桃子,脸上交织着极致的担忧、尚未褪去的巨大恐惧以及一种近乎虚脱的无力感。她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在急救间里急切地扫视,当视线触及靠墙而坐、脸色同样苍白疲惫却带着一股沉静气息的黎景辉时,她的眼神瞬间凝固了!如同在无边无际的黑暗汪洋中死死抓住了唯一一块漂浮的木板!
“恩人!恩人啊!”佩云姐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,带着无法抑制的哭腔和劫后余生的剧烈颤抖。她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,死死地锁定在黎景辉身上,那是一种充满了绝望、希望和无尽感激的凝视,仿佛要透过他的身体,穿透他的灵魂,将他的模样深深地刻进生命的最深处。
“谢谢你!谢谢你啊!谢谢你救了阿杰!”佩云姐的声音哽咽着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内心深处挤出来的一般,充满了真挚的情感。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,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恐惧中完全恢复过来。“要不是你……要不是你……”她的话语突然被一阵巨大的哽咽打断,那哽咽如同火山喷发一般,瞬间堵住了她的喉咙,让她无法继续说下去。
然而,佩云姐并没有停止表达她的感激之情。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,然后深深地弯下腰去,幅度之大,几乎要折断她的腰肢。她的每一个鞠躬都充满了无以言表的感激和深深的后怕,仿佛只有这样,才能稍稍减轻她内心的负担。
随着她的鞠躬,一串串滚烫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眼眶,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。那泪水是如此的汹涌,如此的滚烫,仿佛是她内心深处所有的情感在这一刻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。
林峻杰被佩云姐剧烈的动作带动,身体一个趔趄。他的目光似乎被牵引着,终于聚焦在了黎景辉的脸上。当看清黎景辉脸上残留的灰尘污渍、眉眼间无法掩饰的疲惫,特别是那只摊在膝盖上、掌心正汩汩渗出刺目鲜红的手时,他眼中那片茫然的迷雾刹那间被一种巨大到几乎将他淹没的、混杂着无尽感激、愧疚和深刻震撼的情绪所取代!
“你…”林峻杰的声音干涩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,带着劫后余生特有的颤抖和气弱。他几乎是本能地挣脱了佩云姐的搀扶,一步,一步,极其缓慢却又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郑重,走到了黎景辉面前。
然后,他缓缓地、深深地蹲了下来,让自己的视线与黎景辉齐平。
他的目光紧紧地、一瞬不瞬地锁定在黎景辉摊开的掌心上。那道翻卷的皮肉、狰狞的伤口、渗出的刺目血珠……仿佛成了刚才那场足以撕裂生命的恐怖瞬间最直接、最血腥、也最触目惊心的永恒烙印。
没有丝毫犹豫,林峻杰毫不犹豫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。那只手,曾经在无数人瞩目的舞台上,紧握着麦克风,随着音乐的节奏舞动,散发出令人陶醉的美妙旋律。然而,此时此刻,这只手却异常冰冷,仿佛刚刚从冰窖中取出一般,透骨的寒意让人不禁打个寒颤。不仅如此,它还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,那细微的颤动,就像是被恐惧所笼罩,无法停止。
尽管如此,林峻杰还是小心翼翼地、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坚定,将自己的右手缓缓伸向黎景辉那只染血的右手。他的动作轻柔而缓慢,仿佛生怕惊醒了一个易碎的梦境。当他的手指终于触碰到黎景辉的手时,一股寒意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,但他并没有退缩,反而更加用力地握住了那只手。
他的手指紧紧地扣住黎景辉的手,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融入其中。他的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,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和不安。然而,正是这种过度的用力,让他感受到了黎景辉掌心的温度,那是一种与他自己的冰冷形成鲜明对比的温暖。
林峻杰的掌心,带着汗水和灰尘的微粘触感,紧紧地包裹住黎景辉掌心伤口周围的边缘区域。他似乎想用自己残存的、微弱的体温,去驱散那伤口深处传来的冰冷痛楚。他的手掌微微发热,与黎景辉的手紧紧贴合在一起,仿佛在传递着一种无声的安慰和支持。
“谢谢你…”林峻杰的声音很低,低得像是在胸腔里回响,却蕴含着一种穿透人心的沉重力量,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历经千难万险才挤出来的,“谢谢你…救了我的命。” 话音未落,他的眼眶瞬间通红,一层晶莹的水汽迅速弥漫开来,凝结成大颗的泪珠,顺着苍白的面颊滚落,砸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,混合着黎景辉掌心的血迹。“刚才…刚才…” 他试图描述那一刻的灭顶之灾,但巨大的恐惧和后怕堵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