系统娘迩杉珊的解释在云凌脑海中回响,但那些理性的分析此刻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。50%的复活概率、规避探查……这些词汇飘过,却无法扎根,因为更强烈的感受正主宰着他——
剧痛!
并非真实的肉体疼痛,而是灵魂层面反复播放着死亡瞬间的幻痛。他的脖颈仿佛依旧被那缠绕着不祥能量的绳索勒紧,右臂不自然地抽搐,胸口似乎还能感受到冰冷的刃锋穿透。
这些感觉如同潮汐,一波波冲击着他刚刚重塑的意识,让他精神恍惚,视野边缘不断闪烁着内卫那漆黑大衣和金属面具的残影。
他试图集中精神回应令那带着诗意和好奇的问候,但嘴巴张合了几下,却发出一些无意义的嗬嗬声。
他眼神涣散,看着令那飘逸的蓝色长发和精致的龙角,恍惚间,那龙角仿佛扭曲成了内卫面具上冰冷的犄角。
“危…危险……”
他猛地向后缩了一下,背脊撞在冰冷的青石上,声音沙哑而破碎,
“……黑衣……三个……快跑……”
令眨了眨她那浅蓝色的眼眸,非但没有被吓到,反而兴致更浓了。她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,又仰头灌了一口,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。
“黑衣?三个?”
她歪着头,像是在品味一首绝句的意象,
“嗯……‘墨影三重压孤松,死劫如线系残生’?意境倒是不错,就是太肃杀了些,缺了点酒趣。”
云凌完全没听懂她在说什么酒趣诗意。一阵剧烈的幻痛袭来,他仿佛又感受到被吊起时双脚离地的失重感,双手猛地向上乱抓,似乎想扯开那不存在的绳索,身体却因为用力过猛而失去平衡,像个笨拙的提线木偶一样,原地晃了两下,“噗通”一声倒在了地上 。
“呃……着陆失误……”
他趴在地上,喃喃自语,眼神迷茫地看向亭子里的令,忽然没头没脑地问:
“……你……你也是被吊上来的吗?这里……是哪个树杈?”
令看着他那狼狈又精神错乱的模样,忍不住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,那笑声如同清泉击石,在这水墨山水中荡开。
她非但没有帮忙,反而用脚尖轻轻踢了踢滚落到她附近的一个空酒坛(不知何时出现的),那酒坛滴溜溜地滚到云凌手边。
“树杈?非也非也。”
她醉眼朦胧地纠正,语气带着认真的调侃,
“此乃吾之‘画中山’,‘云外亭’。比树杈宽敞多了,摔起来……呃,也更舒服些。”
她打了个小小的酒嗝。
云凌下意识地抱住了那个滚过来的酒坛,冰凉粗糙的触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瞬。他低头看着酒坛,又抬头看看令,死亡记忆与当前荒谬的景象产生了剧烈的冲突。
“酒……不对……”
他用力甩了甩头,试图驱散脑内的混乱,
“系统……杉珊……检测……环境毒素……致幻气体……”
他断断续续地对脑海中的系统娘下令,显然,他把令和这幻境当成了某种致命的陷阱或幻觉产物。
【警告:未检测到已知神经毒素或致幻成分。】
迩杉珊的声音冷静地反馈,
【环境构成分析:高浓度惰性梦境粒子,稳定态水墨规则框架。创造者:令。评估:暂无直接生命威胁,但精神干扰系数极高。】
“暂无威胁……”
云凌重复着这个词,抱着酒坛,努力想站起来,但四肢协调性似乎还没完全恢复,动作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婴儿,歪歪扭扭。
令看着他与无形之物对话、抱着酒坛如临大敌又站不稳的样子,觉得比看任何戏剧都有趣。
她笑眯眯地又喝了一口酒,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,从宽大的袖袍里摸索了一下,竟然又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小酒坛,朝着云凌晃了晃。
“喂,新来的,‘鬼门关’的风景如何?”
她语气轻松得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,
“看你这样子,怕是没来得及细看吧?来来来,压压惊。”
说着,作势就要把那个小酒坛扔给他。
云凌此刻脑子正乱,看到有东西飞来(即使扔得很慢),濒死前被内卫袭击的应激反应瞬间爆发!
“敌袭!!”
他低吼一声,非但没有接,反而猛地将怀里抱着的那个空酒坛朝着令“扔”了回去——动作意图是好的,但实际效果只是让空酒坛无力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