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议室内的死寂足足持续了十秒，那凝固般的空气几乎要让人窒息。凯尔希眼中的惊涛骇浪并未平息，反而因为云凌那坦然到近乎挑衅的注视而愈发汹涌，杀意与探究的冰冷光芒交织闪烁，她仿佛在瞬间评估了无数种将眼前这个男人控制、解剖、或者彻底抹除的可能性。

博士兜帽下的阴影也仿佛凝固了，虽然没有凯尔希那样剧烈的外在反应，但那份沉默本身，就代表着最高级别的警戒和震惊。

就在这紧绷到极点的气氛中，就在凯尔希似乎要做出某种决定性的动作或质问的前一刻——

云凌脸上那副沉重、严肃、仿佛背负着古老秘密的表情，忽然像阳光下的冰雪一样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了。

嘴角先是难以抑制地抽搐了一下，接着猛地向上扬起，一个极其灿烂、甚至带着点恶作剧得逞般畅快的笑容，在他苍白的脸上绽放开来。

“噗……哈哈哈哈哈哈！！！”

他终究是没忍住，放声大笑起来。笑声起初有些虚弱，牵动了伤口，让他咳了两声，但随即变得更加响亮和畅快，仿佛积压已久的情绪找到了一个荒诞的出口。他笑得前仰后合，不得不伸手按住隐隐作痛的肋部，眼角甚至渗出了些许生理性的泪花。

“对、对不起……哈哈哈……我实在……实在憋不住了……”

他一边笑一边断断续续地说，与之前那副深不可测的模样判若两人。

凯尔希和博士完全愣住了。

凯尔希脸上的震惊尚未退去，又叠加了一层难以置信的荒谬和……被戏耍的怒意？她紧握的拳头松开，又攥紧，眼神里的杀意被一种极度的困惑和恼怒所取代，死死地盯着那个笑得几乎喘不过气的男人。

博士兜帽微微偏了一下，似乎也处于某种认知失调的状态。

“你……”

凯尔希的声音冷得能掉下冰碴，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，

“到底在搞什么鬼？！”

“咳……咳咳……”

云凌好不容易止住大笑，擦掉眼角的泪花，但脸上依旧残留着浓浓的笑意和一丝狡黠，

“放松点，凯尔希医生，博士。刚才……开个玩笑，活跃下气氛。看来效果拔群。”

玩笑？活跃气氛？用两个足以撼动泰拉根基的秘密名词来“开玩笑”？

凯尔希的眼神如果可以杀人，云凌此刻恐怕已经死了无数次。

“解释。”

博士的声音响起，比之前低沉了几分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。显然，这个“玩笑”一点也不好笑。

云凌深吸几口气，平复了一下呼吸和笑意，但眼神依旧明亮，甚至带着点玩味。他摊了摊手，语气变得轻松了些，但也带上了一丝认真的底色：

“好吧，说正事。我刚才的表现，有一部分是装的——欣赏你们二位那精彩绝伦的表情变化，确实是我的一点恶趣味，我道歉。”

他毫无诚意地点了点头，然后话锋一转。

“但关于我知道‘普瑞塞斯’和‘源石计划’这两个词，以及我接下来的话，并非全是玩笑。”

他收敛了剩余的笑意，目光在凯尔希和博士之间游移，最后缓缓说道：

“我确实……与你们口中的‘前文明’，或者说，与那个创造了‘源石’，并可能启动了某个宏大‘计划’的时代，有着某种联系。”

他看着凯尔希再次锐利起来的眼神，不紧不慢地继续编织他的“故事”——一个半真半假，基于他对《明日方舟》背景的了解，以及自身“穿越者+系统宿主”的实际情况，精心混合而成的说法。

“我不知道自己具体是谁，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个时代。我的记忆……支离破碎，如同被风暴席卷过的沙滩。”

“我唯一能确定的是，我来自一个遥远的过去，一个科技与现在截然不同，或许就是你们猜测中的‘前文明’时代。我最后的清晰记忆，是躺进某个……维持装置，类似于‘石棺’的东西里，为了躲避一场灾难，或者为了执行某个漫长的任务——具体原因，忘了。”

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，表情带着恰到好处的无奈和迷茫。

“当我再次恢复意识，确切地说，是在乌萨斯的雪原上醒来时，除了知道自己‘来自过去’这个模糊的身份认知，以及掌握了一些那个时代遗留下来的……知识和本能（比如使用某些技术设备），其他的，几乎一片空白。我是谁？我的任务是什么？‘源石计划’的详情？普瑞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