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像。她穿着民国时期的斜襟上衣,面容清秀,眼神却空洞得可怕。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额头上的一弯新月形胎记。
李青山猛地想起人皮鼓鼓面中央那处深色印记——也是一弯新月。
“难道这鼓面...”
“就是她的皮。”李守仁的声音低不可闻。
李青山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椎升起。他强迫自己继续翻看笔记。接下来的记载更加诡异,全是关于如何“养鼓”的仪式和禁忌:
“鼓成,需以人血饲之,每月朔望各一次...”
“三更击鼓,可通阴阳,然必以生魂为引...”
“鼓面若现裂纹,需以新皮补之...”
“鼓灵嗜皮,尤喜年轻女子之肤...”
笔记中还有几幅手绘的图解,展示了某种复杂的仪式:一面鼓放置在法坛中央,周围点燃七盏油灯,穿黑袍的祭司手持鼓槌,而坛前跪着一个人形轮廓,被红线捆绑。
“这仪式是做什么的?”李青山指着图解问。
李守仁脸色更加苍白:“那是‘换皮’。笔记后面有写,如果鼓面破损,或者鼓灵躁动,就需要...需要换一张新皮。把活人的皮...完整地剥下来,用特殊方法处理后,替换到鼓上。”
“活剥?”李青山难以置信。
“不是普通的剥。”李守仁翻到后面一页,“你看这里写的:‘取皮需在三更,以银刀沿脊划开,手法要快,皮肉分离时,人需活着,如此皮中才留生气...’”
李青山啪地合上笔记,胃里翻江倒海。他走到院子里,深吸了几口冷冽的空气,才勉强压下呕吐感。
“村里死的那些人...他们的皮...”
“不知道是不是被用来补鼓了。”李守仁跟出来,眼神躲闪,“但自从鼓出现后,已经死了三个。按照笔记上说的,鼓面破损需要补三处,才能暂时安抚鼓灵...”
“暂时?”
“笔记最后几页被撕掉了。”李守仁说,“你曾祖父似乎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事,把最关键的部分销毁了。我只知道,鼓一旦开始‘进食’,就不会停。除非...”
“除非什么?”
李守仁没有回答,而是望向远方的山峦。柳河村坐落在山谷中,一条浑浊的河流绕村而过,那就是柳河。此时河面上笼罩着薄雾,对岸的山林影影绰绰,看不真切。
“除非找到制鼓的真相,了结当年的冤孽。”李守仁终于说,“但你曾祖父把秘密带进了坟墓。村里的老人也大多不在了,知道当年事的,恐怕只剩下一个人。”
“谁?”
“村尾的哑婆婆。”李守仁说,“她今年该有九十多了,是柳三娘的同辈人。但她从不说话,没人知道她是天生哑巴,还是...不想说。”
李青山决定去见哑婆婆。临走前,李守仁再三嘱咐:“不管看到什么,听到什么,不要答应,不要回头,尤其不要收她给的任何东西。”
村尾比村头更加破败,几间土坯房摇摇欲坠。哑婆婆住在最靠山的一间,屋前有个小院,种着些蔫黄的蔬菜。李青山敲门时,门自己开了条缝。
屋里很暗,只有一扇小窗透进些许光线。一个瘦小干瘪的老太太坐在炕上,正低头摆弄着什么。听到动静,她抬起头,李青山心里一惊,哑婆婆的眼睛异常清澈,完全不像九十多岁的老人。
“婆婆您好,我是李茂才的曾孙,李青山。”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。
哑婆婆盯着他看了许久,然后招招手,示意他靠近。炕桌上摆着几个布娃娃,手工粗糙,但每个娃娃的脸上都用红线绣着五官,惟妙惟肖得有些瘆人。
哑婆婆拿起一个娃娃,指了指它的后背。李青山仔细一看,娃娃的背部有一条细密的缝线,从后颈一直延伸到尾椎。
“这是...”他忽然明白了,“剥皮的痕迹?”
哑婆婆点头,又拿起另一个娃娃。这个娃娃的背部没有缝线,但脸上用墨水画了一弯新月。
“柳三娘?”李青山试探着问。
哑婆婆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。她下炕,走到屋角的箱子前,翻找片刻,拿出一个油纸包。打开,里面是一缕用红绳系着的长发,和一张折叠的纸。
纸上是一首歌谣,字迹娟秀:
“七月半,柳河弯,新娘哭,鼓声传。
皮做鼓,骨做槌,魂入鼓,生生缠。
三更响,莫回头,回头见,皮已收。
若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