织田作之助很认真地说:“不,太宰还是不一样的。”
森鸥外也跟着有些惊奇地看了一眼这个有胆子反驳他的织田作之助,有点想看看他能说出什么来。
织田作之助直接迎上森鸥外的目光,继续说:“太宰会犹豫,正是说明他不是非人的怪物,他是人,就一定会有人类的感情。”
森鸥外饶有兴致地说:“所以你是把我排除在了人类之外?”
五条悟插了一嘴,说:“你这绝对理性的风格,真的不是什么机器人成精吗?”
森鸥外把目光移向他,没有回答,而是笑着说:“人生在世,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,有时候就是需要做出选择,就像是电车难题,我想五条君应该也是会选择牺牲一部分那个选择的人哦。想要救下所有人,这在现实中其实是很难做到的。”
五条悟沉默了一瞬,这句话倒是没有没错。
他其实也是极致的理性派,想要救下所有人的心当时是好的,但是有时候就是做不到,强如他,也做不到拯救任何人。
他所能救,只有愿意被他拯救的人。
五条悟说:“这其实是个没有正确答案的问题,只能看每个人在当下的选择。”
是对是错,总会有不同的声音。能够做到问心无愧才是最重要的。
而这,恰恰才是最困难的。
森鸥外也不以为意,他看着屏幕,说:“太宰君是真的很聪明,但有时候就是太过心软。”
其实心软也没有什么不好,但在他看来,太宰还是需要加强心性的锻炼,有时候,心就该硬一点。他有些纳闷,以前他不是做的挺好的吗?
“聪明确实是聪明。”这一点,大家都没人否认。
屏幕中的“太宰治”,在看见“森鸥外”拿出的那个信封,应该就猜到了所有的事情,但“他”还是希望去救一救“织田作”,哪怕希望不大。
“他”还是做不到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朋友死亡。
庵歌姬嘀咕一句:“这架势,还真的不像他前面说得那么好。”
五条悟的话成真了,在“太宰治”表露出想要去找“织田作”的时候,“森鸥外”拦下了他。
只不过……
五条悟支着下巴,说:“虽然被枪指着,但彼此都很淡定呢。”
尾崎红叶笑了笑,轻声说:“依妾身看,首领和太宰应该是打不起来的。”
五条悟来了兴趣,问:“因为感情是双向的吗?”
尾崎红叶没有回答,只是说:“妾身也不知道呢。”
当事人森鸥外和太宰治一个笑着一个面无表情,都没有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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屏幕很快就又切换了场地,镜头回到了织田作之助的战场。
穿过前面会客厅往前走,便来到了宽阔挑高的宴会厅。
织田作之助推门进去,扫了一圈全貌——
这是个足足能够容纳一百组舞伴一起跳巴洛克式舞蹈的大厅,约有三层楼高的天花板上,老旧的水晶灯垂落下来,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出金色的光芒。房间两侧垂挂着金线刺绣的深红色窗帘,隐约可见绽线破损。大厅的后面有两扇大门,前面也有两扇橡木门。
纪德就站在这个大厅的最中间,没有陷阱,没有部下,也没有迎战姿态,只是简单的站着,像是单纯在等待着织田作之助的到来。
他说:“一粒麦子不落在地里死了,仍旧是一粒麦子,若死了……”
织田作之助走到他的不远处,把这句话接着说完:“若死了,就结出许多子粒来。”
纪德微微笑了:“《约翰福音》第十二章二十四节,人不可貌相,看不出你这么博学啊,作之助。”
织田作之助面无表情地举起手枪,干脆利落的朝他开了一枪。
纪德头一偏,避开这枚燎断他几缕头发的子弹,抬眸看着织田作之助笑了笑:“感谢你过来。”
“我对那些孩子们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,”纪德表情不变,依旧偏头躲过织田作之助朝着他眉心射过来的子弹,“不过值了。”
纪德依然带着浅笑,一边说一边走着:“阁下的眼神和吾一样,跟吾的部下一样,已经从生存的阶梯上走了下来。”
伴随着他的动作,织田作之助的枪口也水平地跟着移动,靶心依旧牢牢对准他的头部。
纪德的手上没有武器,即使织田作之助开枪,也不见他有警戒的动作,但织田作之助丝毫不敢放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