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最后一击时,内堡那扇用巨木加固的大门,却从里面被缓缓打开了。
几个形容枯槁、丢盔弃甲的苗兵,用长矛挑着一颗血淋淋的首级,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,后面跟着一群面如死灰的俘虏。
那首级,赫然正是播州宣慰使,叛酋杨友。
一名投降的小头目跪在地上,用带着哭腔的苗语混杂着生硬的汉话喊道:“将军饶命!杨友……杨友欲带我等死战,我等不愿陪葬,已……已将其诛杀!乞降!我等乞降!”
持续数月的播州之乱,其核心人物,最终竟以这样一种方式,结束了他充满野心与暴戾的一生。
是内部火并,还是绝望下的无奈选择,已不重要。重要的是,这场震动西南的叛乱,随着杨友的首级呈上,终于可以宣告平定。
消息如同长了翅膀,迅速传遍老鹰岩,传向山下的营寨,传向贵阳,并即将以更快的速度,飞向北京的紫禁城。
周遇吉看着那颗双目圆睁、似乎仍带着不甘的首级,心中并无太多喜悦,只有一种沉重的释然。
战争结束了,但更复杂的局面——善后、安抚、重建、以及如何真正将这片土地纳入帝国的有效治理,才刚刚开始。
晨光刺破笼罩群山的薄雾,照亮了这片饱经战火洗礼的土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