处播州东北,扼守入黔要道。若遣能言者密往说之,许以袭替宣慰使之位,或可令其倒戈,献出偏桥。偏桥一失,我军可从东北侧翼直插海龙屯后方,娄山关之险自解。”
附上的情报则显示,水西安氏家主安邦彦已暗中下令,命其麾下各部“严守疆界,不得擅助杨氏,亦不得放朝廷兵马过境”,俨然一副坐山观虎斗的姿态。思州田氏则更为谨慎,已开始悄悄将边境兵力后撤。
“方清荷……果然心思缜密。”慕容婉眼中闪过亮光。她当即修书两封,一封发回京城,向林惊澜呈报此策;另一封则命“听风阁”西南站的精锐密探,携重金与承诺,秘密潜入偏桥卫,接触杨兆龙。
---
京城,慈宁宫。
太后斜倚在凤榻上,面色略显憔悴。林惊澜坐于下首锦凳,温言禀报着西南部署。
“……慕容婉已加速进军,檄文亦广发西南。杨应龙倒行逆施,民心不附,此战必胜,太后不必过忧。”
太后轻叹一声:“哀家非忧战事,而是忧这天下,怎就这般多灾多难。北疆方平,东海才靖,西南又乱。皇帝年幼,这千斤重担,全压在王爷肩上。”
“此乃臣之本分。”林惊澜道,“待西南平定,辽东羁縻,便可全力整顿内政,与民休息。太后凤体安康,陛下聪慧日进,方是社稷之福。”
太后点点头,沉默片刻,忽然道:“哀家听闻,王爷破格擢拔了一位民间女子入户部任职?”
林惊澜神色不变:“太后所言,应是方清荷。此女虽出身平民,然才智过人,心怀苍生,于西北赈灾中立功,故委以清吏司主事,专司稽查地方积弊。非常之时,当用非常之才。”
“王爷用人,自有道理。”太后语气平淡,“只是朝中难免有些议论,说女子为官,有违祖制。王爷还须谨慎些,莫让有心人借此生事。”
“臣谨记太后教诲。”林惊澜拱手,“然祖制亦是人定。若人才可用,何必拘泥男女?方清荷所任之职,恰需体察民间疾苦,女子细致,反有优势。待她做出政绩,流言自息。”
太后看了他一眼,终是没再多言,只道:“王爷心中有数便好。”
离了慈宁宫,天色已近黄昏。林惊澜刚回王府,韩灵儿便急匆匆迎来,脸色发白:“王爷,陈姑娘她……方才修炼时,眉心黑印突然大亮,整个人气息暴乱,险些失控!我用了三针‘定神刺’,才勉强稳住,但她昏迷前,喃喃说……说看到了‘火海’和‘宫殿’,还有……‘钥匙’。”
林惊澜脚步一顿,眸色骤深。
火海,宫殿,钥匙——这与之前陈芷兰恍惚时提到的碎片,似乎正在拼凑成更清晰的图景。
“带路。”
静室内,陈芷兰面色苍白如纸,昏迷不醒。眉心黑印却依旧闪烁着不稳定的暗红光芒,如一颗诡异的心脏在缓缓搏动。
林惊澜凝神感知,发现她体内那原本开始有序的“火星”网络,此刻竟有部分重新暴走,但暴走的方向……似乎隐隐指向西南?
他想起方清荷檄文中那条“勾结邪教”的罪状。
圣火教……幽冥火种……播州杨应龙……
一条若隐若现的线,似乎正在迷雾中浮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