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的炮兵异常狡猾，采用分散游击战术，我们的炮兵观测和压制效果很不理想。航空兵……航空兵多次出动，但支那人的防空火力，尤其是那种单兵防空导弹，对我们的飞机威胁极大，损失很大……”

“借口！都是借口！”稻叶四郎咆哮道，“帝国的勇士，难道要被这些简陋的工事和几件新式武器挡住去路吗？命令！”他猛地停下脚步，眼中闪烁着凶光，“第47联队，第23联队，集中所有能够动用的火炮，包括配属的独立野战重炮大队，给我对鹰嘴崖、黑石岭这两个支那军核心阵地，进行一小时覆盖性炮击！炮击结束后，步兵全线压上！不计代价，一定要撕开缺口！告诉士兵们，为天皇陛下尽忠的时刻到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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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嗨依！”

下午三时整，如同地狱之门洞开！

“呜——呜——呜——！”凄厉的防空警报声（实际是防炮警报）在中国军队阵地上空回荡。

紧接着，是山崩地裂般的巨响！

“轰隆隆隆隆——！”

日军超过一百门各种口径的火炮，从75mm山炮到150mm重型榴弹炮，同时发出了怒吼！成百上千吨的钢铁和炸药，如同瓢泼大雨般倾泻在鹰嘴崖、黑石岭等中国军队阵地上！

刹那间，地动山摇！整个山头都被笼罩在浓密的硝烟和烈焰之中。巨大的爆炸声连绵不绝，震得人耳膜穿孔，五脏六腑都仿佛要移位。灼热的气浪裹挟着碎石和弹片，以惊人的速度向四周席卷，轻易地撕碎任何阻挡它的东西。

中国军队阵地仿佛在瞬间被火山喷发淹没。刚刚加固的工事在重炮的直瞄打击下剧烈地颤抖、崩塌，沙袋被炸飞，圆木被撕裂，钢筋混凝土碎块四处飞溅。剧烈的震动让待在防炮洞里的士兵们如同坐在惊涛骇浪中的小船上，不少人被震得口鼻出血，甚至昏厥过去。

周大勇所在的连指挥所，是一个用粗大圆木和厚实覆土构建的掩体，此时也在剧烈的爆炸中簌簌发抖，顶棚的泥土不断落下。电台兵死死抱着电台，声嘶力竭地试图与营部保持联系，但干扰和爆炸声让通讯时断时续。王栓柱蜷缩在角落里，双手死死捂住耳朵，脸色惨白如纸，巨大的恐惧再次攫住了他，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。他感觉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。

周大勇靠在观察孔旁，任凭外面天崩地裂，他依旧努力透过弥漫的硝烟，观察着日军的动向。一块弹片“嗖”地一声擦着他的头皮飞过，在掩体墙壁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凹痕，但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。

“狗日的小鬼子，炮弹还真他娘的多！”他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，回头看到瑟瑟发抖的王栓柱，吼了一声，“栓柱！怕个球！鬼子的炮弹炸不死好汉！等他们炮停了，步兵上来，给老子往死里揍！”

炮击持续了整整五十分钟，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当日军的炮火开始向阵地后方延伸，预示着步兵即将冲锋时，鹰嘴崖阵地上已是一片狼藉，表面的工事几乎被夷为平地。

“鬼子要上来了！进入阵地！快！”周大勇第一个冲出指挥所，嘶哑的吼声在残存的战壕里回荡。

幸存的士兵们从各个防炮洞、掩体里钻出来，抖落身上的泥土，迅速进入各自的战斗位置。他们很多人耳朵还在嗡嗡作响，眼神有些恍惚，但手中的枪却握得紧紧的。

王栓柱也被班长一把拉了起来，推到了战壕前。他看着山下，密密麻麻的日军士兵，如同黄色的潮水，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，嚎叫着向山上涌来。那场面，比他昨天经历的更加骇人。

“稳住！听我命令！把鬼子放近了再打！”周大勇的声音如同磐石，稳定着军心。

三百米、两百米、一百五十米……

日军越来越近，甚至能看到他们狰狞的面孔和明晃晃的刺刀。

“打！”

周大勇一声令下，鹰嘴崖阵地瞬间复活！

残存的轻重机枪、冲锋枪、步枪同时开火，织成一道密集的死亡火网！手榴弹如同冰雹般砸向日军冲锋队形！

冲在最前面的日军如同被割倒的麦子，成片成片地倒下。但后面的日军依旧悍不畏死地向上冲，他们的轻重机枪和掷弹筒也拼命向中国军队阵地倾泻火力，压制射击。

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！枪声、爆炸声、呐喊声、惨叫声响成一片，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倒下。

王栓柱闭着眼睛，扣动了扳机，打光了枪里的五发子弹，也不知道打中没有。他哆嗦着手重新装填子弹，看到旁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