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卷起战旗拍在碑上,似战鼓轰鸣。
是夜,军营无人入睡。
讲武堂里,狗儿就着油灯修订《靖南营战记》,新添“立碑御敌”一章。王二带着老兵磨刀,青石上洒的水泛着血红。老周连夜清点粮草,算盘声如急雨。
李昊巡营至马厩,见几个新兵偷偷给战马辔头系红布。发现他来了,慌得要解,他却按住其中一人的手:“系着吧。让马也知道为什么跑。”
二更时分,他登上的了望塔。远处清军营火连绵如星海,更远处,太行山村落点点灯火如萤。那些灯火下,有今夜背干粮支援前线的百姓,有在油灯下教孩子认“靖南营”三字的妇人。
山风送来破碎的歌谣,是狗儿新编的《守土谣》:“灰衣裳,红缨枪,守得太行岁月长…”歌声稚嫩,却像种子撒进冻土。
秀才悄声走近:“昊哥,碑立住了,魂就活了。”
李昊望向黑暗中巍峨的石碑轮廓。清军铁蹄能踏碎营帐,却踏不碎这碑文烙进人心的印记。三个月前,他们是为活命厮杀的流民;今夜,他们是把名字刻进大地的守夜人。
黎明前最暗的时刻,他听见营房里传来纸页翻动声——是士兵们就着月光读《靖南兵语》。那些不识字的,摸着军装内衬的绣名;识字的,借着雪光默写“守土护民”。
风雪将至,但星火已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