坠落。
向着比“逻辑乱屑带”更深、比“逻辑乱流核心区”更暗、连“秩序寒潮”都尚未完全浸染的未知深处。
那股源自黑暗的牵引力温和而坚韧,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,托着凌星四人不断加速下坠。周围的景象迅速褪去了“秩序冰原”那死寂的银灰,重新被粘稠、黑暗、却又仿佛蕴含着某种沉重“存在感”的阴影所取代。
这里的光线极其黯淡,并非纯粹的“无光”,而是一种仿佛被厚重“历史尘埃”与“悲伤概念”过滤过的、昏黄而朦胧的微光。微光源自下方——那是一片无边无际、缓缓起伏的“地面”,由无数早已失去色彩、彻底“石化”或“晶化”的、更加庞大、更加古老的文明残骸与“逻辑沉淀物”构成。它们不像上层的“逻辑熔岩”那样还在微弱流动,而是彻底沉寂,散发着亿万年时光沉淀下的冰冷与死寂,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、集体性的……悲怆。
空气(如果还存在空气的概念)中弥漫着一种类似古老羊皮纸、锈蚀金属、以及干涸泪水的混合气味,更深处,则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灵魂的、低沉的、仿佛亿万亡魂齐声叹息的“法则回响”。这里,是“逻辑蛀蚀”污染在更古老年代留下的、早已被“遗忘”和“沉淀”的底层区域,是“源初之涡”这座宇宙坟场最深处、连疯狂都已冷却的墓穴。
——“悼亡深渊”。
这个名字自然而然地浮现在凌星意识中,仿佛来自那股牵引力传递的模糊信息。
牵引力带着他们最终落在一片相对平坦、由某种暗银色、布满奇异螺旋纹路的巨大金属板构成的“地面”上。金属板同样冰冷死寂,但其上残留的纹路,却让凌星和星瞳感到一丝莫名的熟悉。
“……星煌……神纹……的变体?”星瞳半跪在地,喘息着,指尖拂过那冰冷纹路,星灵之力传来微弱的共鸣。
“……还有……噬界……的‘吞蚀符印’……”曦的光影虚弱地漂浮着,传递出信息,“……这里是……星煌与噬界……当年建立的……更早期的……深层观测站或……避难所……遗迹?”
凌星站稳身形,混沌火焰眼眸警惕地扫视四周。昏黄微光下,视野有限,只能看到远处影影绰绰的巨大残骸轮廓,如同史前巨兽的骨架,沉默地指向黑暗的穹顶。那股牵引他们的力量在落地后便悄然散去,仿佛完成了接引的使命。
“刚才……那声叹息……和那句‘下来’……”影刃的身影重新凝聚,但比之前更加虚淡,显然在刚才的逃亡与抵抗“秩序寒潮”中消耗巨大,“是谁?”
凌星摇了摇头,他也不知道。但那声叹息中蕴含的古老、疲惫与悲伤,以及最后那道清晰的坐标意念,显然来自一个拥有高度智慧、且对“悖论之种”以及他们处境有所了解的存在。而且,对方似乎有意帮助他们,或者说……引导他们来到此地。
“不管是谁,先恢复状态,警惕追兵。”凌星沉声道。他能感觉到,虽然暂时脱离了“逻辑解构射线”的直接威胁,但“全域逻辑冰封”的力量似乎仍在缓慢地向这片深渊渗透,只不过速度远不如上层区域。而且,那几艘“深潜秩序者”探测器,恐怕很快就会追踪下来。
星瞳和影刃立刻盘膝坐下,抓紧时间调息,汲取着这片死寂环境中极其稀薄、却相对“温和”的残余能量(虽然充满了悲伤气息)。曦的光影则开始尝试连接周围环境中的信息残留,试图解析这片遗迹的历史。
凌星没有立刻修炼。他走到那片刻有星煌与噬界联合纹路的金属板中央,伸出手,将一丝融合了“平衡”感悟的归墟之力,缓缓注入纹路的交汇点。
嗡……
金属板微微震颤,表面暗淡的纹路如同被注入电流般,极其微弱地亮起了一瞬!紧接着,一个更加清晰、却依旧充满疲惫与悲伤的意念,如同被唤醒的古老录音,断断续续地传入凌星意识:
“后来者……能触动此‘共鸣基板’……必是身负星煌或噬界之血的传承者……亦或……是得到‘囚笼’(悖论之种)内那缕‘微光’认可之人……”
“欢迎……来到‘悼亡之渊’……亦是吾等……星煌‘辰曜’部与噬界‘影噬’部……最终的……长眠之地……”
“当年……‘原初之误’爆发……‘平衡之钥’失衡……观测站上层(即后来的悖论之种区域)首当其冲……沦为绝域……”
“吾等奉命……携带部分核心研究数据、族人火种、以及……‘微光’最初分离出的一丝‘调和’本源……退守至这预先建立的……深层避难所……”
“然……‘误’之侵蚀……无孔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