句话的意思,不由得愣住了。
或许是看到了我慌乱的模样,Archer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那瞳孔深处,除了这位英灵常有的愉悦之色,还藏着几分让人联想到贤者的深邃。
“借用别人的智慧也无妨,但别盲目相信。最终做出决定的,只能是你自己。
——哼,就像那些杂种说的,那女人或许真的救不活了。但‘应该做的事’和‘想做的事’,根本是两码事。
我再问一遍,卫宫士郎,你自己想对那丫头做什么?”
“我……”
听到这句话,我浑身一僵。我应该做什么?我想做什么?其实很久以前,我就已经知道答案了。
我当初参加圣杯战争,是为了不造成多余的牺牲,为了停止这场争斗。与会伤害他人的存在战斗——如果是这样,那么身为魔术师的间桐樱,无疑是必须被排除的对象。
难道我忘了吗?就因为当初放过了慎二,学校才变成了那般惨状。
可是,不对。
即便那是“应该做的事”,也绝不是“我想做的事”。
哪怕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,我也——
“——我想救樱。但我也不想造成多余的牺牲。或许会有人说我贪心,但我两边都无法舍弃。”
即便知道这只是任性,即便明白无法两者兼得,我也做不到放弃其中任何一方。
如果舍弃间桐樱,我就不再是我自己了。
选择那条路,我终将沦为名为“正义的伙伴”的机器。
或许那样才是“正确”的……可我过去,是不是太过拘泥于“正义的伙伴”这个名号了?
就像 Archer指出的,我得出答案的根源,不过是卫宫切嗣留下的话语——也就是借用他人的想法。
如果不认真面对这一点,只是照单全收,恐怕根本算不上履行了对切嗣的誓言。
毕竟,就连我自己,都没能真正定义“正义的伙伴”究竟是什么。
可话虽如此,我也不能舍弃其他无辜的人。
这份执念的根源是对切嗣的誓言,这份心意本身也是真实的。
在魔术师的圣杯战争中,让无关的人牺牲,是绝对不能允许的事。
十年前的大灾难,就是放任这种情况发生的结果,而我正是那场灾难的受害者。
我不能再让这样的悲剧造就更多无辜的人了。
“——哦?看来你还不算太蠢,杂种。贪心一点又何妨?你只要走自己想走的路就好。”
我本以为 Archer会嘲笑我,然而,他脸上却浮现出几分似是满意的笑容。
那笑容里没有俯视的傲慢,只剩下莫名的愉悦。
或许是我的话提起了 Archer的兴趣,他那血色的瞳孔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,注视着我。
“……可这根本不可能。无论怎样,樱都救不活了。想救樱,就一定会有人牺牲。”
“这么说还太早了,杂种。你有勇气是好,但眼界太窄了。现在试着睁开眼睛好好看看——你说的两个条件:救那个女人,同时保住那些杂碎的命。这真的完全不可能吗?”
“——你说什么?”
Archer这番出乎意料的话,让我几乎是吼着反问回去。
难道这位拥有非凡洞察力的英灵,在眼下的局面中,已经看到了可行的出路?
无视我震惊的模样,Archer依旧一脸平静。
我、远坂,甚至连言峰都束手无策的困境,
唯独这位从者似乎看到了不一样的可能性。
Archer那惊人的战略视野,此刻竟让我感到无比可靠。
“看来你还是没明白。连存在可行之路都没意识到,那我就给你指条可选的路吧。
你应该听说过,发起圣杯战争的有三个家族吧,杂种。
玛奇里家把那丫头当傀儡用,远坂家的女儿束手无策。
——那么,剩下的一个家族呢?”
“——啊!”
爱因兹贝伦。
虽然是听远坂说的,但我知道,在发起圣杯战争的三大家族中,爱因兹贝伦是地位特殊的核心家族。
他们坐拥巨额财富,拥有超过千年的非凡历史,据说还是魔术领域中专攻炼金术的家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