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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种鱼死网破的决绝。
卢则的手铁钳子似的,把他喘口气的路皆给堵死。
原先暖和的泉水,这会儿灌进口鼻,呛得他怒目圆睁,心口发紧。
脑中闪过一个念头:求死亦或谋生。
死了一了百了,我不甘心啊!!
卢胜求生意识迸发,奋力用两只手去掰那卢则的手,指甲都快掰断了,疼得钻心,渗出鲜血在水里洇出一片片红莲。
对方紧攥的手却纹丝未动。
憋得她那叫一个难受啊,脑袋开始发晕,眼前直冒金星。心里头慌得不行。
两条腿在水里拼命扑腾,溅起老高的水花,可那双手就是不松开,还越掐越紧。
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皆是徒劳的无力席卷卢胜的大脑。
他的心“砰砰砰”跳得快要蹦出来了,每跳一下都疼得厉害,就像有人拿大锤子使劲砸。肺也像是要炸开了,火烧火燎的,特别想吸口气,哪怕就一口也好。
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不行的时候,突然听到一阵“叽叽喳喳”的鸟叫声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。
他猛地一下子惊醒过来,发现自己竟然还好好地泡在温泉里!
一切如常,心有余悸地大喘粗气。
“梦到什么了?怎得猛起一个寒颤,差点跳起来。”
旁边响起声音,卢胜警惕地倏然看过去,只见卢则似笑非笑把玩着手中的烟杆。
一团白烟从他口中缓缓吐出,夹着水雾模糊了卢则那张俊美的脸,微微眯起的蓝眸攒着精明却慵懒的笑。
卢胜淡淡瞥了一眼,越过他看到了小几上的金属香球,旋即狭眸幽幽地泛着一丝寒厉的怨毒。
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。
卢则抽着烟,笑着起身,“这泉水是个好东西,你向来有福。好好泡,我就先走了。”
到此,卢胜已然恢复了平静,冷冷的视线打在对方迎着夕阳光辉潇洒离去的背影,暗生想把他盯穿的冲动。
卢则你还真吃不得半点亏啊。
不过,你就自以为只有你能得逞吗。
卢胜垂眸轻扬起右手食指指甲上残留的血渍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阴毒的笑。
*
卢则当夜独自驱马离开日角城,前往临河府。虽未请辞却一路畅通无阻。
其中定然少不了卢远的打点,其实卢则早心知肚明,尽管虞舒在苍凌大权在握,卢远却并不是不问世事,相反知道的多得多。
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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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黑风高的当夜。
祭祀台寺庙内,红烛火摇曳,把里头两个人影拉的老长倒印在门户上。
“他的血,我取来了。……对我神罚所受的伤的确有镇静作用,不过量太少了不知是否误判。”
卢胜把一个小拇指大小的盒子递给身前上香的黄袍道长。
道长行完礼数,转身看向卢胜面露喜色。
“你且放心。只要我得到这个弄清楚它和神罚关联,之后苍凌……”
未尽之意,尽显目上。两人相视一笑,眼底皆藏着一种势在必得的暗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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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清明一过,夏夜蚊虫多盛,我给你送些驱蚊香。”禾真说到这,好暇以待地堵在门口。“李祈你不让我进?”
李祈顿感无语,显然对方把自己当初撇清关系的话当作耳旁风了。
扭头瞥了一眼躺在房梁上逗虫子的宗罗,似乎想要问个意见。
“?”
宗罗敏锐捕捉到李祈投来的视线,瞬间回望过去。并顺着他的手势虚虚透过门缝注意到了门外的禾真。
旋即会心一笑,翻身跳了下来,动作干脆利落却又稳又轻。
扫到李祈眼中转瞬即逝的欣赏之色后,他眉梢愉悦轻扬,凑近用只有两人才能听清的声道:“不理他,直接睡。明早他若是问起,便说睡了,理直气也壮。”
李祈不动声色勾唇,颔首同意。
宗罗看着他转身心安理得上榻休息,不由扬起嘴角露出几分小骄傲。
余光扫着门外的禾真,黑目不露痕迹闪过一抹暗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