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氏老宅的书房里,冷轩带着两名悬镜成员推开书架后的暗门,一股阴冷的湿气夹杂着蚕蛹的腥气扑面而来。地窖通道陡峭狭窄,手电筒的光束劈开黑暗,照见墙壁上斑驳的青苔和隐约的刻痕——正是苏晴在黑色绣帕上看到的地窖入口标记,刻痕边缘还残留着新鲜的泥土,显然不久前有人走过。
“冷哥,你看这个!”一名成员蹲在通道拐角处,手电筒照向地面的金属装置,那是个巴掌大的温控器,屏幕上还残留着最后一次设定的数值:18℃、22℃、25℃。温控器连接着埋在墙壁里的管线,顺着管线往前走,尽头是间约莫十平米的石室,石台上摆着十几个木质孵化箱,箱壁上刻着“三眠蚕培育”的字样,角落里堆着干枯的桑叶和栀子壳,和苏绣帕的染料原料一模一样。
冷轩戴上手套,打开其中一个孵化箱,箱底铺着细密的棉絮,残留着几枚空茧壳,内壁的温度刻度和之前在蚕茧上发现的完全吻合。“凶手就是在这里控制蚕茧孵化的。”他拿出便携式检测仪,对着箱壁的刻度扫描,屏幕上立刻跳出温度变化曲线,“18℃时孵化期3天,22℃时5天,25℃时7天,和三起命案的蚕茧破裂数量完全对应。”
石台上还放着一本泛黄的《蚕桑谱》,扉页写着“柳秀娥手录”,里面密密麻麻记着三眠蚕的培育心得,其中一页用红笔圈出:“三眠蚕性敏,温高则孵速快,温低则缓,差一度,期差半日。”冷轩翻到最后一页,突然顿住——页脚画着个微型悬镜符号,旁边写着“夜枭来寻,镜暂藏之”,字迹潦草,像是匆忙间写的。
与此同时,苏晴站在柳姨当年的老绣坊门口。绣坊藏在苏州老街的巷弄深处,木门上挂着“柳记绣坊”的牌匾,漆皮已经剥落,门虚掩着,里面传来“吱呀”的纺车声。她轻轻推开门,看到一位白发老人坐在纺车前,手里摇着纺车,丝线在锭子上缠绕,地上堆着几筐蚕茧,正是三眠蚕的品种。
“姑娘,你找谁?”老人抬起头,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,看到苏晴手里的苏绣笔记,眼神才缓和下来,“这笔记……是苏婉的吧?当年她常来我这儿和秀娥学绣。”
“您认识我外婆?”苏晴惊喜地走过去,将笔记递到老人面前,“我是苏晴,来查沈氏老宅的案子,想问问柳姨和三眠蚕的事。”
老人叹了口气,停下纺车:“秀娥这孩子苦啊,当年她养的三眠蚕是苏州独一份,吐的丝细如发丝,染出来的色牢得很。这蚕金贵得很,最挑温度,18℃孵3天,22℃孵5天,25℃孵7天,差一点都不行。当年她男人出事,绣坊就败了,她也不知所踪。”老人指着地上的蚕茧,“我这是替她守着老本行,盼着她有一天回来。”
“那您知道,有没有办法让不同孵化期的蚕茧同时出现?”苏晴拿出蚕茧样本,“比如3天、5天、7天孵化的蚕茧,分别在三天内先后出现破裂。”
“有是有,但得精准控温!”老人接过样本,捏了捏茧壳,“你看这破裂的茧,内壁有细纹,是快速升温造成的。正常孵化是慢慢升温,茧壳破裂均匀,这种细纹是先低温养着,到时间突然升温催孵,才能让不同期的蚕茧在短时间内先后破壳。”她指向绣坊后院,“秀娥当年在后院挖了个小地窖,专门用来控温孵蚕,说这样孵出的蚕吐丝更好。”
苏晴心里一动,立刻给冷轩发消息:“柳姨有控温孵蚕的地窖,三眠蚕可通过骤升温度催孵,不同期茧可短时间破壳。”发完消息,她跟着老人去后院,地窖入口藏在柴堆后面,打开门,里面的结构和沈氏老宅的地窖惊人地相似,石壁上也有温度刻度,墙角堆着和沈氏地窖同款的温控器。
“这温控器是秀娥当年托人做的,能精准到0.1℃。”老人摸着温控器,“她说缫丝绣绣,全靠温度拿捏,差一点就毁了整匹丝。”苏晴凑近一看,温控器的按钮上刻着细小的悬镜符号,和微型青铜镜上的符号一致——这是悬镜初代传下来的工匠标记,说明温控器是悬镜工匠打造的,柳姨的手艺果然和悬镜有关。
下午三点,冷轩和苏晴在临时驻地汇合。冷轩将地窖找到的温控器和《蚕桑谱》放在桌上,苏晴拿出从柳姨绣坊拍的照片,两人的线索瞬间对上了。“沈氏地窖的温控器和柳姨绣坊的是同款,都是悬镜工匠打造的。”冷轩调出检测报告,“三起命案的蚕茧残留温度分别是18℃、22℃、25℃,正好对应3天、5天、7天的孵化期,而死者死亡时间间隔1天,说明凶手是提前在柳姨绣坊的地窖孵好不同期的蚕茧,再带到沈氏地窖,按需要的时间升温催破。”
“制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