镜水镇的晨雾还没散,冷轩的越野车就停在了镇派出所门口。王建国老人攥着布包站在车旁,看着派出所的铁牌子叹气:“当年林警官就是从这里出来后,去了五金厂,再也没回来。”他把布包往冷轩手里塞了塞,“图纸你们拿着,我这把老骨头帮不上别的,要是当年我敢站出来作证,也不会让林警官蒙冤二十年。”
苏晴拍了拍老人的胳膊:“王伯,您能把图纸交出来就已经帮了大忙,剩下的事交给我们。”她抬头看向派出所的大门,后颈的胎记微微发烫——引针在口袋里震动,指向档案室的方向。
所长老陈是个五十多岁的胖子,听说要调1998年的坠楼案档案,头摇得像拨浪鼓:“你们是市局的?证件我看看……悬镜组织?没听过啊!老档案堆在地下室发霉好几年了,找起来费劲,再说都过去二十年了,翻旧案干什么?”他眼神闪烁,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,“当年是按意外失足结的案,证据链完整,没什么好查的。”
冷轩把父亲的警官证复印件拍在桌上,又掏出那张1998年的采购单:“死者林正雄是我父亲,这张采购单是他生前留下的,上面有夜枭首领李枭的签名,证明他当年查的不是普通案子,是涉黑涉恶的大案!”他声音陡然提高,“现在李枭已经落网,供出1998年杀害我父亲的事实,你敢说这案子没疑点?”
老陈被冷轩的气势镇住,偷瞄了眼采购单上的签名,喉结动了动:“别别别,冷警官,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他连忙起身,“地下室钥匙在我抽屉里,我带你们去,不过丑话说在前头,当年的档案要是丢了缺了,可别怪我。”
地下室阴冷潮湿,空气中飘着霉味。档案柜歪歪扭扭地靠在墙上,老陈打开最底层的柜门,灰尘“呼”地涌出来:“1998年的案子都在这儿,编号,对应10月18日的坠楼案。”
苏晴戴着口罩蹲下来翻找,手指划过一排排档案盒,引针突然剧烈震动。她立刻抽出标着“”的盒子,打开一看,里面的卷宗用牛皮纸包着,封皮上写着“林正雄意外坠楼案”,落款日期是1998年10月20日——从案发到处结,只用了两天!
“两天就结案?”冷轩翻到现场勘查记录,眉头越皱越紧,“现场照片只拍了坠楼点,没拍周围环境;证人证言只有五金厂厂长一人的,说我父亲‘自己爬楼梯失足’;最重要的物证清单里,少了我父亲随身携带的青铜碎片!”他指着清单末尾的空白处,“这里明显被人撕过一页,上面肯定记录了关键物证!”
苏晴突然注意到卷宗夹着的物证袋,里面装着几片深色纤维:“这是什么?勘查记录里没写!”她掏出外婆的笔记,比对纤维的纹路,“是苏绣针具上的丝线!而且是三眠蚕茧缫的丝,和柳姨当年卖给夜枭的针具材质一模一样!”她翻到账本2018年的记录,“柳姨当年出售的针具,针尾缠着的就是这种丝线,为了方便识别!”
老陈凑过来看了眼,突然脸色发白:“这……这纤维当年我好像见过,是从林警官的指甲缝里找到的!但结案报告里没写,是市局的人让我删掉的,还说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’。”
“市局的谁?”冷轩抓住老陈的胳膊,“说清楚!”
“是当年的副局长张海涛!”老陈被吓得后退一步,“他现在已经退休了,当年是他亲自来镜水镇督办的案子,一来就说‘林正雄是意外失足’,还把现场勘查的老周调去了偏远派出所,不让他插手。”他突然压低声音,“我听说张海涛和沈氏的沈万山是拜把子兄弟,当年沈氏在镜水镇开过分厂,就是张海涛批的地。”
苏晴翻到卷宗的“接触人员记录”页,上面写着“1998年10月17日,林正雄与不明身份绣娘在五金厂门口交谈,绣娘穿青布衫,携带栀子花纹绣品”。“是夜枭的联系人!”她指着“栀子花纹”几个字,“柳姨说过夜枭的女性成员都绣栀子花暗纹,用来识别身份!这个绣娘肯定是和李枭勾结,引我父亲去五金厂的!”
“难怪我父亲要去五金厂。”冷轩握紧卷宗,“他肯定是发现了这个绣娘的身份,想跟踪她找到夜枭的据点,结果中了埋伏!”他想起王建国说的“李枭和父亲在仓库争执”,“两人在仓库打起来时,绣娘就在旁边,指甲缝里的纤维就是那时沾上的!”
“必须找到当年勘查现场的老周!”苏晴把纤维放进证物袋,“他是唯一见过现场完整情况的人,肯定知道更多疑点!”
老陈连忙说:“老周去年退休回了镜水镇,住在东头的老巷子里。他这人脾气倔,当年因为这案子跟张海涛吵过